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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魚。他便將魚夾在碗裡,一邊慢慢地挑起刺來……
剎那間,天地皆變。
笑容尚來不及凝固,他已出手。瞳兒喉上已赫然多出幾個爪印,撲倒在飯桌之上,一地杯盤狼藉……她早該想起,她的孩子,早已不在了……
“瞳兒……瞳兒……”
她顫抖著,伸手輕輕拭去孩童頸項上的血跡——並無爪印。
屈梅一愣,又細細擦拭了一遍。血水抹去之後,只見孩子的頸項完好無損。她轉頭去望牆邊的江逐浪——“咳……梅師姐,”她一手捂住胸口,咳出一聲來,費力地扯了扯唇角,苦笑道,“做了四年的白日夢,也該是你醒來的時候了。”
見她捂住的胸口,布料上透出血跡來。陸一逢心下大急,伸手去拽她衣襟。
“哎呀呀……咳……”她笑咳一聲來,“陸兄,我胸口可沒受傷。”
隨即,她放下手來,攤掌給他看,“不過是手上破了點皮兒,害你白擔心了。”
陸一逢這才明白:剛才見那孩童頸項流血,原來是她瞞天過海,使力用指甲掐破自己手掌所致。
他掀了掀唇,想說些什麼,卻終是凝成一句嘆息:“你啊——”
“哈……哈哈……”
靜默的屋中,忽然傳來一聲輕笑。江、陸二人循聲望去,只見屈梅將那已然嚇昏的孩子放在一旁,隨即頹然地靠住了牆,“好個白日夢,好個白日夢……”
她輕笑起來,笑著笑著,眼角淚成行,沒錯了,沒錯。她的瞳兒,四年前被風明掐死了。而她的風明,也早已歸塵土……
荒涼一夢,竟已過了四個寒暑。
欲語無言,唯有淚先流。
“梅師姐……”陸一逢起身,走到她的身邊,扶起她來。
“師弟,”她望著他,輕輕笑起來,“很好笑對不對?眼未瞎卻不能視物,耳未聾卻不能聽言,身未死心卻已涼,行屍走肉,一晃四年……這種事情……可笑,可笑!”
“……”他無言,只是緊緊摟住她。
江逐浪緩緩走到她的身邊,伸手搭在她的肩頭,沉聲道:“若覺可笑,便仰天長笑,放聲喧囂。昔日,你便是將淚憋在肚裡,凝成了怨與恨。”
說到這裡,她忽然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你聽,笑出來,哈哈!若不想嚎啕,便大聲笑出來,哈哈——”
屈梅愣了一愣,從喉中擠出一聲“哈”來,“哈……哈哈……嗚……哈……”
笑聲漸低,她終究是一頭撲進陸一逢懷裡,放聲長哭。
“陸兄,你會怪我嗎?”
初夏夜晚清涼的風,拂在面上。她突然停住了腳步,抬頭望向夜空中朗朗繁星。
“若非你,她無法清醒。”他垂下眼,淡淡指出事實。
“可是,不知夢裡夢外,究竟哪一邊,她會幸福一些。將她從幻夢之中喚醒,我亦覺得是自己太過殘忍。”她垂了頭,長長嘆出一口氣來。
他回頭望她,行至她的身邊,拍了他的肩膀,“夢裡夢外,一樣淒涼。她若一直夢下去,傷的是她,亦是別人。”
“嗯。”她輕輕點了點頭。
離那日已經過了兩天。此時的江逐浪和陸一逢,正在回永寧鎮的路上。
當日,江逐浪逼屈梅自廢武功。屈梅也是二話不說,立刻照做。陸一逢也並未阻止,因為他知道,若非如此,武林正道定不會放過她。
他也曾邀屈梅同回煙塵居,卻被她拒絕。二人皆是勸她不動,只好由她去了。
之後,二人詢問那名孩童家住何方,便將他送回了坷川鎮。
後來,二人又趕往元隍縣,想告訴那位繆家嫂子,未找到那個名叫小米的孩子。可當二人趕去之後,卻再也尋不著那嫂子的訊息。江逐浪這才醒悟:定是史非花為引陸一逢對付屈三娘,故意派人演下的這一場戲。
至此,這事端終於了結。二人遂踏上回程,眼看就到了小鎮西園的近郊——仙俠門由此向南,只有不到半日的路程;而去永寧鎮,則需向東再行兩日多。
岔路之上,她想也不想地跟著他向東折去。
“……”他皺眉望她,沒說話。
“哈,陸兄,”她淺笑起來,“莫這般盯著人瞧,讓逐浪甚是寒磣哩。老規矩了,任務完成之後,逐浪定是要去煙塵居蹭上一罈陳年好酒的。”
他斜眼瞥她,“你倒是不客氣。”
“哈,你我二人,客氣什麼,”她笑道,一邊拍了拍肚皮,“再說,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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