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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光棍又拿出一條從王婆子房間偷來的帕子,摔在王婆子身上,道:“王家大哥我和你說,你這破娘方才在挑泥的時候要把帕子塞給我。我一個光棍雖然想女人,但也不是什麼腌臢貨色都看得上的,就把她給推開了。”
又呸了一聲道:“季家待下人是極好,給的工錢也高,我存些銀子大可以去買一個如花似玉的丫頭做婆娘。偏你這老婆子不知羞,一張老臉還想學粉頭們勾引我……”
“我打死你這個淫 婦!”那光棍還沒有說完,王瘸子就繃著變成醬紫色的一張臉,七拐八拐走過來,舉著柺杖就朝王婆子打下去。
王婆子腳軟手軟,站不起來,嘴裡含著泥咿咿呀呀也說不清楚,在泥地裡爬得飛快,轉眼就上了田埂,再一轉眼,眾人就只見得一個泥人的背影和她身上一抖一抖不停往下掉的淤泥……
馮管事忙叫了兩個人一左一右架住王瘸子,眾人七手八腳、嘻嘻哈哈把他們父子送回了家。
經此一事,王瘸子認定自己頭頂長了綠油油的草,再也不敢放老婆出來做事了。馮姨娘從自己月錢裡掏出一份子,使人多結了一月工錢並一斗米、連著僱傭王婆子時籤的文契送給王瘸子,只說是季家對王婆子已經仁至義盡,但小門小戶實在是養不起這等人,還請她自去找一個富貴人家幹輕鬆活去。
荷花聽得這段事故,嘖嘖稱奇,又道:“若是那馮管事心正,以後到還可以大用。”
小巧掀了簾子從外面走進來道:“以後還不好說,但若是馮管事現在在這裡就更好了。”
荷花一問才知道,她那極品二舅媽又上門來了!
人善被欺
“請她到前面坐會兒,我去見她。”荷花嘆口氣。
自從馮姨娘進門,大舅、二舅、三舅家都有人來過,來得最勤的當數二舅媽。每次來的主題基本都是勸說荷花與季均防著馮姨娘,當心以後有小婦養的賤人和他們兄妹爭家產,再一個就是努力地推銷她的什麼家世清白的堂表妹遠房妹妹之類的來給季同做填房,以避免馮姨娘一人獨大欺負季均兄妹兩個……
荷花聽第一次還能當做她是好心,聽第二次只能勉強笑一笑,聽第三次第四次就只當蚊子在嗡嗡嗡,左耳進右耳出了。不過,聽說二舅最近很是賺了一把,二舅媽也很久不來關心外甥女了,今天怎麼又來了?
“姐姐,我去給二舅奶奶上茶。”小書主動請纓。
“不用,小碗跟我去。你到廚房吩咐一句讓他們做些二舅媽喜歡的紅燒肉。”荷花瞪她一眼,站起身來。
二舅媽這幾次來,小巧都是避著她的。小書聽得小巧原來裝悍婦的那一段,心裡癢癢,面對二舅媽時神色就有些不自然,還差點被套出話來。
小書扁扁嘴無精打采地走了,荷花自與小碗到了前廳,擠出笑臉來道:“二舅媽,今天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二舅媽打量荷花幾眼,忽然奔到她面前,捧起她的手大叫:“哎呀,荷花你的手怎麼啦?”
荷花看著自己手上幾點暗灰的痕跡,笑笑道:“沒什麼,在廚房做菜時不小心燙了一下。”
這些天馮姨娘忙著桑園的事,荷花則在家裡重新立了規矩,打發兩個平時憊懶而又喜歡煽風點火的人出去,又提拔了一個做事爽利的管事媳婦子,她就覺得輕鬆多了。基本上每天都要學一陣刺繡,然後去廚房貓一會兒。
刺繡這種手工活她是因為自己喜歡而上了心,至於廚藝,一直以來她也僅限於可以做三五個人的簡單家常菜而已,這點功夫在廚房裡其實算不了什麼。剛好家裡有個廚娘以前是幫人做過酒席的,備兩三桌二十多道菜的席面不成問題,荷花得空了也想要跟著學一些。
但凡在廚房裡,就會有個火燒煙嗆油濺之類的危險,荷花的手卻是在端盤子的時候不小心燙到了,儘管摔碎了一個青花瓷碗掉了上好的一碗湯,她的手指還是不可避免地起了幾個泡。水泡擠破以後就剩下有些黑的面板黏在上面,不想二舅媽的眼睛這麼毒,一眼就看了出來。
“什麼叫不小心?你怎麼還要下廚房去幹活?”彷佛傷的不是荷花的手,而是二舅媽自己的心肝,她一臉悲慼地嚷起來:“家裡不是有廚娘、丫鬟還有個姨娘嗎?她們都是死人嗎?是不是那個不要臉的寡婦欺負你了?荷花,舅媽早就說過,那狐媚子沒安好心!現在還不過是個上不得檯面的東西,就敢使絆子弄傷你,以後還不知道會怎麼糟蹋你呢!你爹也是個糊塗的,怎麼就只聽那狐媚子的……”
聽得二舅媽越說越不像話,荷花已是沉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