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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著牙說:“若我待會兒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你、你就點我的穴,別讓我瘋下去。”
蕭寒意笑著,“放心,我也許會再多補上一刀。”雖然說得輕鬆,但看他的面容越來越猙獰,似乎在和體內的那兩股力量較勁兒。
她進屋為他取來一床被子,想為他蓋上驅寒,不料他已經倒在地上了。
她用手推推他,以為他昏死過去。不一會卻發現他動了一下,然後雙手緩緩撐住地站了起來,臉色也比剛才好了許多。
“你,還好嗎?”他的變化讓蕭寒意困惑不解。
最令她覺得怪異的是他的那雙眼睛——從最初的混沌漸漸變得清亮,不,不是清亮,是狡猾詭譎,和他平日似鷹般的孤冷不一樣,這雙眼睛中隱隱藏著一種血腥,讓人看了十分不舒服。
“也許你該躺下來休息一會兒。”她說。
他盯著她的臉,很仔細的盯著,像是從未見過她的深深注視。
“你果然很美。”他忽然開口,陰惻幽冷的語氣完全像來自另一個世界。
蕭寒意一愣。
“在裡面看你和在外面看你果然不太一樣。”他古怪的笑著,並伸出手觸控她的臉頰。“這種光潤的面板和這些香氣,是在裡面感受不到的。我終於知道他為什麼一定要娶你了,像你這樣美麗的女人如果不娶回家,任由你嫁給別人,實在會讓人抱恨終生。”
蕭寒意渾身泛起一層雞皮疙瘩,猛然倒退兩步,瞪視著“他”的逼近。
“你……”這眼神,這聲音,完全變了。他不是赤多練。
“想知道我是誰嗎?”他的眼睛漆黑如墨,帶著魔鬼一般的冷鬱。“我也是赤多練,另一個赤多練,在赤多焰登上族長之位前,我是赤多真正的王者。不過,你好像從未聽說過我?”
她驚駭得全身僵硬,連脖子都無法轉動,但她的眼神中除了驚恐之外還有困惑。
“唉……”他嘆了口氣,矯揉造作的嘆氣,因為他的眼底都是笑意。“他不會提起我的,畢竟我已經死了。雖然我們共處同一個身體,雖然,我們曾是血脈相連的手足兄弟。”
“匡當!”蕭寒意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花瓶,花瓶掉在地上摔成粉碎。她生平第一次這麼恐懼,恐懼到想立刻奪門而出。但她的腳卻像被一種力量死死定在地上般,竟讓她沒辦法挪動半分。
“你,究竟是誰?”她的牙齒打著顫,問出了最重要的問題。
“赤多血,赤多焰的弟弟。”
他執起蕭寒意的手,滾燙的唇在她手背上烙上一吻。“赤多焰那個傻瓜,為了你不惜得罪赤多全族,而他竟然只吻了你的唇,真不知道在你面前他是怎麼忍耐住的。”
他的手滑向她的腰帶,邪邪的說:“既然你們彼此被憎恨糾纏,跨不過那道鴻溝,就讓我來幫你們解決這一切吧!”
他大手一拉,蕭寒意的腰帶赫然鬆脫,隨之飄搖著垂落,而他的唇也噴吐著熱氣與她近在毫釐。
驀然間,一根細白的手指點在他的腰上,他渾身一震,定在原地。
蕭寒意的後背全是冷汗,能在最後一刻點中他的穴道實在是好運,她差一點就要被這個鬼不鬼,人不人的傢伙制伏住。她的長袖一揮,袖口的香風讓他昏厥,沉沉睡去。
袖口摻了密藥的香氣本來是想留在和赤多練獨處時作為自保的,沒想到會浪費在這個人身上。
真像是一場惡夢。一個人真的可以擁有兩個靈魂嗎?
原來,這就是赤多練,不,是赤多焰屢屢發病的真正原因,而造成這兩人共用一個身體的原因,還藏在黑暗中更深的地方。她呆呆的望著那張熟睡的面容——仍舊一樣英俊蒼白,但這張面孔下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赤多焰睜開眼睛,先看到的是蕭寒意那雙美麗的瞳眸。
不知道是不是他恍惚的錯覺,她的眼睛裡好像充滿了憂鬱和傷心。但就在那一瞬間,她的眼神又回覆了慣有的冷漠。
“我是不是又暈倒了?”他試探著問。剛才的一切都模模糊糊的,記不清楚。
蕭寒意凝視著他——難道他不知道赤多血的事情?難道他不能像赤多血一樣也窺視著外面世界所發生的事情?
“你大概是太累了,需要休息。”她轉身為他倒了一杯茶。
她終於明白他為什麼不喝酒,需要保持清醒,原來不是為了戒備她,而是擔心身體裡的另一個人會趁機出來作亂。
她端著茶杯再度轉過身時,只見他的手高高舉起,手中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