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部分(第3/4 頁)
什梅爾走開了,阿卡姆站了起來。
有個婦女默默地恭恭敬敬地送來了茶水。他謝也不謝,就拿過來一飲而盡。他吃了些冷飯。在他的周圍,營地的日常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似乎這一支家族仍很富有:幾個僕人,許多孩子,二十多頭駱駝。附近的羊群只是他們的畜群的一部分——其餘的正在幾英里外放牧。那邊還有更多的駱駝。它們在晚間到處找草吃,雖然它們的腳都拴在一起,但有時卻走得無影無蹤。孩子們正在把它們趕到一起,正如他和伊什梅爾從前幹過的那樣。這些牲畜都不取名字,但伊什梅爾認得每頭駱駝和它的過去。 。 想看書來
呂蓓卡金鑰(3)
阿卡姆吃完早飯就回到行李旁。箱子都沒有上鎖。他開啟上面那隻箱子,這是隻小手提箱。他瞧瞧那架正好嵌在長方形皮箱中的手提式無線電發報機的開關和旋鈕。生動的往事突然象影片那浮現在他的眼前:喧鬧狂亂的城市柏林;一條叫梯爾皮朱弗的林蔭道:一座四層沙岩砌牆的大廈;迷宮般的迴廊和樓梯;外面一間辦公室有兩位秘書;裡間辦公室,疏落有致地放著辦公桌、沙發、檔案櫃、小床,牆上掛著一幅咧開嘴笑著的惡魔的日本油畫,還有一幅佛朗哥簽名的照片;辦公室外面能俯瞰蘭韋爾運河的陽臺上,有一對達克斯獵狗和一位過早白髮的海軍上將,他說:“隆美爾要我派一名間諜到開羅去。”
小手提箱裡還有本書,是一本英文小說。阿卡姆懶洋洋地看著這本小說的第一行:“昨晚,我夢見自己又回到了曼德麗莊園。”一張折起來的紙片從書中掉出來。阿卡姆小心翼翼地把它撿起來放回書中。他合上書,把它放回箱中,再關上箱子。
伊什梅爾站在他身旁,問道:“是不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
阿卡姆點點頭。“我林奧傑拉特來,在利比亞。”地名對他的堂兄弟不起什麼作用。“我從海邊來。”
“一個人?”
“我出發時還有幾頭駱駝。”
伊什梅爾不覺肅然起敬:即使是遊牧民族也不作如此長途的旅行。他從未見過海。他問:“但是,為了什麼呢?”
“跟戰爭的事情有關。”
“一群歐洲人跟另一群歐洲人打仗,為了誰能佔有開羅。這跟沙漠中的居民有什麼相干呢?”
“我母親那邊的人正在打仗。”阿卡姆說。
“男人應該隨他的父親。”
“假如他有兩個父親?”
伊什梅爾聳聳肩,他懂得兩刀論法。
阿卡姆拎起那隻小手提箱,說:“你能替我保管這隻箱子嗎?”
“可以,”伊什梅爾把箱子拎了起來。“哪一方會打贏?”
“我母親那邊的人。他們象遊牧民族那樣——高傲、殘酷而強大。他們將統治全世界。”
黨兄弟倆互相打量著。自從上次見面以來已有五年了。世界已經變了。他可以滔滔不絕地說出他想到的事:1938年在貝魯特的關鍵性會議,柏林之行,在伊斯坦布林的巨大成功……沒有一件能叫他黨兄弟關心——也許伊什梅爾也在想他這五年中的許多事情。雖然他們在孩提時曾一起去麥加朝覲,他們極其相愛,但他們之間卻沒有什麼共同的語言。
過了一會兒,伊什梅爾轉身拿著箱子回自己的帳篷去。阿卡姆取來一小碗水。他開啟另一隻手提包。取出一小塊肥皂,一把刷子,一面鏡子和一把剃刀。他把鏡子插在沙裡,調整它的角度,然後解開纏在頭上的頭巾。
當他在鏡子裡看到自己的臉時,不禁嚇了一大跳。
原先寬大而光滑的額上現在長滿了膿瘡。眼睛刺痛,眼色出現皺紋。雙頰長出了又髒又亂的鬍子。鷹鉤大鼻上的面板又紅又開了裂。他張開起了水泡的雙唇,看到原先整潔的牙齒現在卻非常骯髒。
他在頰上塗上肥皂,開始剃鬍子。
他過去的那張臉漸漸地又重新出現。這是一張與其說是漂亮不如說是堅定的臉。當他心中飄飄然的時刻,這張臉上的表情顯得有點淫蕩,但現在它簡直是滿臉傷痕。他穿越幾百英里的沙漠,帶了一小瓶有香味的洗滌劑用於這一時刻,但現在卻不去用它。因為他知道這種洗滌劑會刺痛傷口,使他無法忍受。他把它送給了一個一直盯著他看的小女孩。她拿著這禮物高興地走了。
他把手提包提進伊什梅爾的帳篷,把女人都轟出去。他脫下長袍,穿上雪白的英國襯衫,繫上一條條紋領帶,穿上灰短襪和褐色格子西服。穿皮鞋時,他發現腳都腫了,想把雙腳勉強塞進一雙新的硬皮鞋是件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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