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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里人憂鬱寡歡,謹小慎微,自感卑微,見人頻頻欠身行禮。驀然間,他想起一則趣聞,它惟妙惟肖地勾勒出西西里社會宛如蜂巢似的人事關係。但他記不清這一則趣聞是別人告訴他的,還是他自己在一本什麼書上看到的。
故事敘述的是巴勒莫城裡的巴拉米多尼世襲貴族之家。每年的元旦,所有佃戶都聚集在貴族私邸偌大的庭院裡給“貴族老爺”恭賀新年。現早已謝世的年邁的侯爵老爺神情木然地推開涼臺上的窗戶。人群中響起一片熱烈的歡呼聲,可他竟然解開褲子朝下面那些可憐的窮人撒尿回禮。
聽了這個傳聞,卡達尼警長怒不可遏。但他心想:也許佃農們以此取樂,聊以自慰吧!
如今他作為警方工作人員重返西西里,他得設法把這些陳舊的世俗偏見丟置腦後。他心中不由得對西西里再次萌發出異乎尋常的濃厚興趣,也許,其旖旎的景色勾起了他的眷戀之情。在巴勒莫機場,一輛警車正等著他。司機是他認識多年的年輕警官萊奧?德?瑪麗亞。
卡達尼見到他心中甚為歡悅。當年,他曾是警官學校一名出類拔萃的學生。德?瑪麗亞開啟車門說:“能和您一起合作,我十分高興。”
小車賓士在通向德拉巴尼的公路上。暮色中,汽車穿越橙園和一望無垠的橄欖、檸檬樹林,將驢子拉的小木車一一甩在後面。警長先生深深地吸了幾口飄溢著芳香和令人心醉的空氣。這一片天堂般神奇土地的命運使他陷入沉思:它的美色飲譽全球,但是嚴酷的現實卻同它明麗的自然風光截然相悖。由於一個專搞兇殺犯罪組織的破壞,西西里已淪為一座恐怖之島,章魚的觸鬚正在向四處伸展。
卡達尼向警官遞過一支菸。“小夥子,你在這裡的生活怎麼樣?”
“親愛的警長先生,不管是白晝或黑夜,除了工作還是工作。生活是一場持續不斷的戰爭。”
西西里島的較量(3)
卡達尼的下巴微微向前抬起。“是啊,確實是一場戰爭。”他從車窗裡朝外吐了一口唾沫後,接著說:“他們為什麼要幹掉馬利奈奧?”
警官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這至今仍是一個謎。當時,我駕著車在港區值勤。晚上11時許,發生了一起激烈的爭吵。我設法同馬利奈奧警長取得聯絡,可是他不在辦公室,家裡也沒有。那我就給他的副手阿爾泰洛掛電話。他也不在。我連他也沒聯絡上。”
卡達尼此時已接管兇殺警長一案的偵查工作。他的大腦宛如機器一樣飛快地旋轉著,提出的問題一針見血,他要勾勒出案情發展清晰的影象。“馬利奈奧是幾點離開辦公室的?”
“我沒見到他。但按以往的慣例,他總是在8點30分左右離開辦公室。那天,阿爾泰洛一直呆到很晚才離去。10點鐘的時候,他肯定還在辦公室裡,因為我也在那裡,尚未外出巡邏。我替他接了一個電話,講話的是一個女人。我把電話替他接了過去。”
“他接電話後有何反應?”
“一講完話他就出去了。”
“你知道那女人是誰嗎?”卡達尼問道。
“不,我不知道。”
“呣,”卡達尼莞爾一笑,“你是想替阿爾泰洛隱瞞他同情婦幽會的隱私。”
“我?看你說到哪兒去了?您把我看成阿諛奉承的小人了?”
卡達尼望著冥色中汽車兩側急速後退的樹木,他頓時覺得自己的神經猶如鐵絲一樣繃得緊緊的。每一回著手偵查一起復雜的案子之前,他都有同樣的感覺。“你聽我說,”他問警官,眼睛依然看著前方的景色,“你注意到那女人的聲音有何異樣嗎?”
“您是指那個給阿爾泰洛打電話的女人?呣,現在回想起來,她當時似乎憂心忡忡,聲音微微顫抖。您認為,這兩者,也就是說電話和兇殺之間有關聯?”
警長突然轉向德?瑪麗亞,對他提的問題似乎感到萬分驚訝。他決定撇開這一話題,讓警官繼續敘述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
德?瑪麗亞眉宇緊蹙,他努力追憶著:“午夜1時30分,我回到辦公室。我想查閱一張卡片。阿爾泰洛這時也在辦公室裡。他端坐在他的寫字檯後面,嘴裡吸著煙,情緒低落。我同他說話,他卻隻字不語。我自忖:真見鬼,肯定又發生了一起重大的案子。2點左右,電話鈴又響了。一個陌生的聲音通知我們,在菲亞特公司出品的雷加達牌車裡橫著一具屍體。我們趕忙駕車前去,幾分鐘後我們才發現,被害者是馬利奈奧警長。”
“呣,”卡達尼沉思著,“那……”他試探地問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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