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2/4 頁)
俺叫他進來等。俺們聊得很好,是吧,年輕人?”
“嗯,很好,鮑登太太。”
“哎,不要擺出這麼吃驚的樣子。你以為俺會吃了他呀還是怎的,對吧,瑞安?”霍滕絲說。那種神采奕奕的樣子,克拉拉以前從沒見過。
“是呀,對。”瑞安傻笑著說,然後和克拉拉的媽媽一起大笑起來。
戀人跟自己的媽媽建立了有說有笑的關係!再沒有比這更叫戀愛黯然失色的了!隨著夜晚變得越來越黑、越來越短,每天三點半在校門外打轉的人群中越來越難找到瑞安的影子。每當此時,克拉拉就會走很長的路回家,進門卻看到戀人又一次坐在廚房裡,一邊開心地與媽媽閒談,一邊大啖家裡數不勝數的好東西:荔枝果燴醃魚、牛肉乾、雞肉青豆飯、薑餅以及椰子冰。
克拉拉的鑰匙在鎖孔中轉動時,兩人的談話聽起來還很熱烈,等她一靠近廚房,就變得鴉雀無聲。好像忽然給人抓住的犯了錯的小孩子似的,兩人先是默不作聲,然後陷入尷尬,接著瑞安就找個藉口溜掉。她還注意到,他們倆開始對她流露出一種憐憫的、居高臨下的表情;不僅如此,他們還開始對她的衣著挑三揀四。她的衣服已經穿得越來越青春、越來越鮮亮;而瑞安——瑞安這是怎麼啦?——脫下了高領針織衫,在學校裡也避著她, 還買了一個領結。
當然,正如癮君子的媽媽和連環殺手的鄰居總是被矇在鼓裡一樣,克拉拉是最後瞭解真相的人。以前她對瑞安了如指掌——甚至對瑞安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也一清二楚——她曾經是瑞安專家。現在,她已淪落到偷聽愛爾蘭姑娘們聊天的分上了,她們都在說,克拉拉·鮑登和瑞安·託普 不搞物件了——肯定沒錯,千真萬確不搞物件了——噢,不搞了, 已經不搞了。
即使克拉拉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也無法讓自己相信。有一次,她看見瑞安坐在餐桌前,幾乎淹沒在傳單裡——霍滕絲則急急忙忙收起傳單,扒進圍裙的口袋——克拉拉迫使自己忘記這一場面。過了幾天,仍舊在那個月,克拉拉說服愁容滿面的瑞安跟她一起在殘疾人專用洗手間裡來事,她故意朝旁邊看,免得看見不想看見的東西。可它就在那兒,掛在他套衫裡面。他朝洗手池俯下身時,有銀器的微光在閃爍,那亮光在昏暗的燈光下幾乎無法看到——不可能,但千真萬確——那是一隻小小的銀十字架發出的銀色微光。
不可能,但千真萬確。人們描述奇蹟時都這麼說。不知怎的,霍滕絲和瑞安這兩個對立面居然在邏輯的兩極相遇了,他倆對別人的痛苦和死亡有著共同的嗜好,於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病態地交融在了一起。突然間,獲得拯救的人和未獲拯救的人兜了一圈,奇蹟般地回到了原地。現在,霍滕絲和瑞安想拯救她了。
“上車。”
克拉拉剛走入校門外的暮色,瑞安就來了。小輕騎一個急剎車,停在她腳邊。“克拉茲,上車。”
“你去問我媽要不要上車吧。”
“求你了,”瑞安說,拿出一個備用頭盔,“這事很重要。我要跟你談談。沒有多少日子了。”
“為什麼?”克拉拉厲聲說,任性地踩著高跟鞋搖擺著,“你要去哪裡?”
“你我兩個,”瑞安低聲說,“應該去的地方,但願如此吧。”
“不去。”
“求你了,克拉茲。”
“不去。”
“求你了。這很重要。生死攸關。”
“老兄……好吧。可我不戴這玩意兒,”她把頭盔還給他,跨上小輕騎,“免得弄亂我的頭髮。”
瑞安開著輕騎帶她穿過整個倫敦,來到國會山的最高點漢普特斯希斯。在那裡,他站在山峰上俯視著城市病態的橙黃色霓虹,小心翼翼、拐彎抹角地用自己不熟悉的語句道出了心聲。要點是:距離世界末日只有一個月了。
出牙期的煩惱(7)
“問題是,她本人和我本人,我們只是—— ”
“我們!”
“你媽——你媽和我本人,”瑞安含含糊糊地說,“我們很擔心,為你擔心。到最後的日子裡,沒有幾個人會活著。你與狐朋狗友為伍,克拉茲——”
“老兄,”克拉拉搖著頭咬著牙說,“我不 信這一套。他們以前是你的朋友。”
“不是,不是,他們不是了,已經不是了。大麻煙——大麻煙是邪惡的東西。還有那些人也是——萬絲、蓓翠妮。”
“她們是我朋友!”
“她們不是好女孩,克拉拉。她們應該跟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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