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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前的拳頭依稀可見駭人的青筋。
範洋瞪大眼,錯愕地看著他。
他動怒了?這是他頭一回在她面前如此盛怒而毫不掩飾。
他太放任她了?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隨性隨意慣了,愛怎麼做便怎麼做,向來不管他人的;這一點,他該是知道的不定嗎?
可聽他的口氣,說得好似對她萬般寵溺,好似他為了討她歡心而放縱她態意妄為。
哼,他何時有這麼大的能耐?是她放任自個兒的,倘若不順他的眼,他大可以走人,她說過,她絕對不會留!
發這麼大的火,是想要嚇誰啊?
那一夜他毀了她的清白,這筆帳她都大人大量不同他計較了,他該要感到慶幸的,可誰知道他竟這般不知好歹。
不想幫她就算了!
範洋冷冷地瞅他一眼轉身便走,但不過定了兩步,卻教一股蠻力給拉了回來,她一回頭,揚手便要賞花問柳一巴掌,卻教他給接個正著。
該死!她忘了他是習武之人,自然有所防備;下一回,她非要在他臉頰烙上幾條抓痕不可。
“你還沒回答我的話!”花問柳怒不可遏地吼道。
他不想動怒的。天底下他最不願意傷害、更不想嚇著的人只有她,可她卻一點兒也不領情。
“沒什麼好說的!不管你瞧得順不順眼,我就是這麼著、就是不愛你,你要以為是你放任我也罷,橫豎我就是這樣的人!”她不甘示弱地吼回去,絲毫不怕他燎原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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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步步相逼好似要教她瞧見他的內心、窺見他的多情似的,教她心頭悶痛。
“在你心裡我根本什麼都不是,所以你才會趁著我在大內當差的時候遷王蘇州?”這事兒他直到現下才問出口,先前不問是不敢問,有些事兒他心裡明白,不想再從她嘴裡聽見那些傷人的話。
每回在宮裡待得久,他便會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她一面,也許她潑辣以對,也許她不領情地轉身離去,也許她一見著他便逃,這都無妨,他只是想要見她一面,純粹的離她近一些;然而她卻揹著他遷地搬家,就連下落也不知會他一聲,存心要逃到一個他找不著的地方去……
“咱們就是不合適嘛,這你不是早該知道的嗎?”不知怎地,她反倒被他搞得心煩意亂,不知道該把目光放到哪裡。
他是不是抓到她的弱點、知曉她的罩門了?
要不,為何他要在眸底聚集這般多的哀傷,逼得她不得不正視他,無法漠視他的存在?
瞧得……她心都疼了,他何苦呢?
範洋正思忖著,卻感覺扣得她發疼的力道漸松,耳邊傳來一道微乎其微的嘆息聲;她抬眼一看,只見花問柳面露苦笑,俊俏的臉龐帶著教她神魂一震的悲傷。
“去叫他來吧。”他突地開口,話一落轉頭便定。
“嗄?”她一愣。
難道他答應了?他不是不願意幫忙嗎?怎麼現下又……
倘若真是不願意,她也不會強求啊,他又何苦……
嘖,都已經如她所願了,她該是要感到開心的,不是嗎?
然而不知怎地,當他的手一放,她卻……
唉!
第八章
身著官服的花問柳,氣宇軒昂得教人移不開視線……
範洋瀲灩的水眸傻愣愣地定在花問柳身上,教他攝人心魂的氣勢給擄攫住。
他原本就長得挺好看的,如今穿上官服,又有不同的風采。
他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她曾經偷偷地想過他是否以色誘人,要不以他一個小小的按察使,憑什麼能夠在大內裡頭暢行無阻?
原本以為他只會瘋癲嬉笑度日,如今瞧他穿著一身官服,彰顯其不怒而威的氣概,她才真正地發覺到,他真是個官哪!
花問柳不賜坐,康友敬也只能站在一旁;只見花問柳落落大方地發問,並沒如她猜想地百般刁難,只是溫和有禮地與之應對,相形之下,康友敬反而顯得有些惶惶然,不僅說起話來吞吞吐吐的,而且神色慌張、眼神飄忽,彷若害怕得緊。
和她預料的……大相徑庭。
“二姐,我真瞧不出他到底有什麼好,說起話來支支吾吾的,誰聽得懂他到底是在說什麼?”坐在範洋身旁的範濤湊近她的耳朵,小小聲地說道。
“閉嘴。”範洋斜睨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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