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夢裡香(第2/3 頁)
小冷並不知情,一心只在僅剩的饅頭上,她眼瞧著身旁的人退出幾步遠,當下大喜過望,直朝那熱騰騰的饅頭跑去。
這時,忽聽身後有人喚:“飛雪,站住!”她心頭一驚,是誰在喊我?可是師父?正想著,又聞一聲驚心犬吠,一陣冷風嗖地襲來,她打了個寒顫。回頭一看,乖乖,好不駭人!一隻雪白大狗就在咫尺之遙,方頭寬額,短吻粗腿,個頭和她一般高。那大狗眼睛黑黃深邃,看得人寒意徒生,只想後退躲得十萬八千丈。
此刻,眾人因食物發完,漸次散去。兩名腰間佩刀的大漢走過來,走在前頭的正值壯年,虎背熊腰,英氣勃發,唯獨一頭白髮如雪似霜,恁的突兀,正是白一忠。尾隨其後的是個鼻直口方的漢子,留著兩撇小鬍子,嘴角微微上翹,卻是洪浩。
“飛雪,過來。”洪浩衝那白狗招呼一聲,那白狗遂乖乖跑至他身畔。洪浩丟過一大塊肉,它一口銜住,津津有味地撕咬開來。
小冷見饅頭沒了,好不失望。回身見那大狗吃得好香,又聽小鬍子叫它“飛雪”,更是悲從中來,坐在地上嗚咽起來。
“小丫頭,你哭個什麼棒槌榔頭喲?”洪浩衝小冷道,瞧見她腦袋脖子後全是血,又道,“咋還哭,你還要不要命哩?”
誰想那小冷哭得越發兇,邊哭邊喊:“老天爺你太偏心……我和大狗都叫‘飛雪’,憑什麼它有肉吃,我卻連半個饅頭都沒的吃……大狗都有人疼,有人餵飽,偏偏我是個沒爹沒孃的孩子,連師父也不要我了。嗚嗚嗚……”
白一忠和洪浩相視片刻,方才聽懂她在說什麼。洪浩朗聲笑道:“小丫頭,你果真也叫飛雪?”
“騙你做什麼,我叫冷飛雪。”小冷哭累了,擦了擦眼淚鼻涕。
“嘿,算你走運,來,讓你哥哥帶著你去吃肉。”洪浩說著將她抱起,又吹了個響哨,將那大狗召來。
“飛雪,馱著你妹妹吃肉去,順便找你沈姑姑替她瞧瞧。”他樂呵呵地將小冷放在大狗身上,揉揉雪白的狗毛,又在耳朵上拍了三下。那大狗極通人性,馱著小冷便跑走了。
送走小冷,白一忠、洪浩向“富甲山莊”守衛說了幾句,片刻功夫,山莊大門緩緩開啟。
這邊廂,小冷死死抱著大狗脖子,哪裡敢睜眼,只覺耳邊風聲獵獵,渾身僵硬,頭昏腦脹,四肢發麻,睏意重重……
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有溫暖的房間,天底下最好吃的糕點,什麼小籠饅頭、縐紗湯包、香菇青菜素包、鮮肉大包、開花饅頭、荷花饅頭、壽桃包、秋葉包、佛手包、薺菜豬油包、刺猥包、芝麻豬油包、乾菜包……還有師父。師父微笑著讓她把包子饅頭都吃掉,都吃掉……
朦朧中似有幽幽的香,像是春天裡的花香,又像是果蔬的芬芳,沁人心脾。又有絲竹絃樂,綿綿不絕於耳。小冷頓感騰雲駕霧,宛登仙境。
忽又聽得有人聲:“怎麼傷成這樣?”小冷從未聽過這麼好聽的男聲,像是泉水般清冽,比那林間鳥兒的歌唱還要美妙,比師父的聲音更加醇厚沉穩。小冷恨不能耳朵長些再長些,好將那聲音久久留下。
“我也不知,是洪護法的雪獒馱回來的。”這是一把柔婉的女聲。小冷想象著這聲音的主人定是個膚白如雪、眉目如畫的女子,定不亞於那頭戴花冠的樂伎。她曾去瓦舍偷食,匆匆瞥見過一個盛裝的樂伎,那是她見過的最美的姑娘。
“依時辰,白軒主和洪護法也該回來了,”那姑娘道,“你再仔細問問便是了。”
才說著,小冷聽得有腳步聲進來,緊接著便是“哈哈哈”幾聲大笑。
“軒主,你瞧瞧,我給咱家飛雪找來個妹妹!”小冷分辨出這聲音正是那個小鬍子的。一邊腹誹:誰是你家大狗的妹妹!
“看把老洪樂得。”這個聲音粗獷雄厚,小冷猜想定是那白髮壯漢。
“怎麼就成飛雪的妹妹了?”那好聽的男聲再次響起。小冷想,小鬍子稱這人為“軒主”,口氣倒很尊重,想必此人是個厲害的。
“巧了個棒槌的,這丫頭也叫飛雪,可不是咱家飛雪的妹妹?”小鬍子笑道,“沈家妹子,還沒謝你呢,多謝你救了她一條小命。”
“沈家妹子”便是剛才那“柔婉女聲”了。
“洪護法別見外,我可當不起喲。你們幾個大老爺們這一嚷嚷,嚇得人家小姑娘只敢裝睡了。”沈千柔笑道。
被看穿了?小冷心頭一緊,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各位英、英雄,在下冷飛雪,失敬失敬。”學得像個大人模樣,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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