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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故事後來經明代才子凌濛初的改寫,收入《初刻拍案驚奇》,至今讀起來還讓人驚歎。在明清小說中,這些時男時女的兩性人往往被描繪成邪淫之徒,他們偽裝隱秘,透過各種方式與婦人閨女接近,進而誘騙姦淫之。
總之,這種時男時女的兩性人引起了小說家們的高度關注,男女身份的隨時轉換,帶來的不僅僅是性技巧上的花樣百出,還有性心理上的迷離蠱惑。
平康坊(北里)
——中國第一個紅燈區
才、貌、情兼備的*,成為眾才子追逐的物件,而*也要藉助與士子的交往增加自己的身價。
貴族與平民城市社會生活空間的開放,大量人口的流動,各國商賈的雲集,讓唐長安城成為當時世界上最繁華的城市。
長安城坊市規劃整齊,制度嚴密。以貫通南北的朱雀大街為中軸,分東西兩區。平康坊位於東區第三街(自北向南)第五坊,東鄰東市,北與崇仁坊隔春明大道相鄰,南鄰宣陽坊,都是“要鬧坊曲”。而尚書省官署位於皇城東,於是附近諸坊就成為舉子、選人和外省駐京官吏和各地進京人員的聚集地。當時地方各方鎮駐京辦事處叫做進奏院,崇仁坊內有進奏院二十五個,而平康坊內就有十五個。
平康坊和崇仁坊夾道南北,考生和選人每年少則數千,多至數萬人,雲集京城赴選應舉,上述兩坊“因是一街輻輳,遂傾兩市,晝夜喧呼,燈火不絕,京中諸坊,莫之與比”,因此平康坊成為諸妓聚居坊曲自可想見。據《開元天寶遺事》卷二載:“長安有平康坊者,*所居之地,京都俠少,萃集於此。……時人謂此坊為*藪澤。”
唐人孟郊的《登科後》雲:“昔日齷齪不足誇,今朝*思無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寫的是一朝青雲直上,成為天子門生的得意之情。這位老兄真是雅人,中了進士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騎上快馬去賞花。若有人問這位老兄賞的是牡丹花還是牽牛花,估計會遭他翻白眼了。因為唐進士中舉之後的第一件事就去跑到平康坊,幹什麼去?去妓院找漂亮妹妹。這平康坊就是長安城特意開闢的紅燈區。
因為平康坊地處城北,又稱為“北里”。晚唐僖宗時有一位垂垂老矣的官員孫棨在中和四年(884年)寫了一本《北里志》,記錄的是黃巢攻入長安之前的平康坊歌妓的生活,用於緬懷永不再來的好時光。
性的歷程 第三章:貴族帝國時代的性文化(隋唐五代時期) 掌故(4)
他在序上說,舉子們在考試之前,總是喜歡到教坊遊蕩。教坊的女子“多能談吐,頗有知書言語者”,她們“分別品流,衡尺人物,應對非次,良不可及”。他當年因為公事,久寓京華,時亦偷遊其中,看著平康坊繁華鼎盛,常常想起物極則反,總是懷疑這樣的繁華還能持續多久。其後黃巢播亂天下,僖宗逃到四川,內庫燒為錦繡灰,天街踏盡公卿骨,長安城頓*間地獄。現在天下稍微安定,但自己已經老了,回想以前的往事,只能寫上一點是一點了。(原序較長,還有很多典故,此處為意譯)
正是孫棨隨隨便便寫下了這本書,我們現在才能在紙面上追慕唐長安城的繁華,特別是瞭解娼妓這一行業在唐朝的興盛發達。
平康坊諸妓隸籍教坊,從小受到比較嚴格的歌舞、詩詞、樂器等訓練,供奉和服務的物件主要是喜好吟詩弄文的皇室官僚貴族士大夫,經常要應召供奉和侍宴,她們的文化素養和品位也比較高。因此赴京趕考的舉子在溫柔鄉中一旦找到知音,便會萌生出真摯的愛情,我們比較熟悉的唐傳奇《李娃傳》,描寫的就是一位進京赴考的舉子,與平康坊名妓李娃演繹出的曠世豔情。而《霍小玉傳》中的李益是新科進士尚未得官,屬於留京待選,也寓居在*霍小玉家中。這些本是小說家言,《北里志》卻給我們留下很多當時*的名字,還有她們和士子之間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
(絳真)善談謔,能歌令,其姿亦常常,但蘊藉不惡,時賢大雅尚之。
(楊妙兒)長妓曰萊兒,貌不甚揚……但利口巧言,詼諧臻妙。
(鄭舉舉)充博非貌者,但負流品,巧詼諧,亦為諸朝士所眷。
(王圉兒)次妓福娘,談論風雅,且有體裁。
(小福)雖乏風姿,亦甚慧黠。
(王蘇蘇)居室寬博,卮饌有序。女昆仲數人,亦頗諧謔。
(張住住)少而敏慧,能辨音律。(以上俱見《北里志》)
進士們也以能和*中的頭牌交往為榮,她們的月旦之評,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