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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車過來,她望著慕容灃與朱舉綸上了車,自己也就上了後面的汽車。衛兵們的車子前呼後擁,簇擁著他們回去。
他們在中午時分就趕回到清平鎮,靜琬路上勞頓,只覺得累極了,洗過澡只說晾頭髮,誰知坐在沙發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醒來時天色已晚,屋子裡漆黑一片,她摸索著開了燈,看了看鐘,原來已經是晚上十點鐘了。她走出去問了孫敬儀,才知道慕容灃回來後一直在開會,孫敬儀道:“夫人還沒有吃晚飯,我叫廚房做點清淡的菜吧。”
她本來身體一直很好,這兩天卻總是聽見吃飯就覺得沒胃口,只得打起精神說:“就叫廚房下點麵條吧。”孫敬儀答應著去了,過不一會兒,就送來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一海碗黑沉沉的湯汁,另外還有四碟醬菜。她坐下來才看出那湯汁是滷汁,北方所謂打滷麵,就是將麵條下好了,另外預備滷汁澆上去。那滷汁裡面除了雞脯絲、裡脊肉絲、鱔絲、雲腿,還有蟄皮海參之類,那海味的腥氣撲鼻,她只覺得胸口堵住一樣,一口氣透不過來,只是要反胃。連忙將勺子撂下,將那滷汁海碗推得遠遠的。起身走過去開了窗子,夜風清涼的吹進來,才覺得好受了些。
這麼一折騰,最後只就著醬菜吃下半碗麵條去,草草收拾了上床睡覺去。她惦記著慕容灃,所以睡得並不踏實,總是迷迷糊糊剛睡著就又驚醒,最後到天亮時分,才沉沉的睡去了。
慕容灃到第二天下午才回來,因為前一夜沒有睡,這一夜又熬了通宵,眼睛裡淨是血絲。那樣子像是疲倦到了極點,回來後飯也沒有吃,往床上一倒就睡著了,靜琬聽著他微微的鼾聲,只是心疼,彎腰替他脫了鞋,又替他蓋好了被子,自己在窗下替他熨著襯衣。
她幾件襯衣還未熨完,孫敬儀就在外面輕輕叫道:“夫人。”她連忙走出去,原來是何敘安來了,他日常對她總是很禮貌,行了禮才說:“麻煩夫人去叫醒六少。”自然是有緊急的軍事,她略一遲疑,他已經主動向她解釋:“我們一個友邦大選中出了意外,現在上臺執政的一方,對我們相當不利。只怕今後北線的戰局,會十分艱難。如果從南線撤軍,那麼實在是功虧一簣,現在他們的通電已經到了……”
她心下奇怪,正欲發問,內間慕容灃已經醒了,問:“外頭是誰?”她答:“是何先生來了。”他本來就是合衣睡的,趿了拖鞋就走出來,他們說話,她一般並不打擾,所以退回裡面去。不曉得為什麼,她只是心神不寧,想著何敘安的話,怔怔的出了好一會的神,突然聞到一陣焦糊味,才想起來自己還熨著衣服。手忙腳亂的收拾,那熨斗燒得滾燙,她本來就不慣做這樣的事,急切想要拎開去,反倒燙到了手,失聲“哎喲”了一聲,熨斗早就滾翻在地上,慕容灃在外面聽見她驚叫,幾步就衝了進來,見她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連聲問:“怎麼了?”
她手上巨痛,強忍著說:“沒事,就是燙了一下。”他捧起她的手來看,已經鼓起一溜晶亮的水泡,那樣子竟似燙得不輕,他回頭大聲喊:“孫敬儀,快去拿貂油來。”見旁邊洗臉架子上搭著毛巾,連忙打溼了替她敷在手上。冷的東西一敷上去,痛楚立減,等孫敬儀取了貂油來塗上,更是好了許多。
她十分赧然:“我真是笨,一點小事都做不來。”他說:“這些事本來就不用你做,你自己偏要逞能。”話雖然是責備的意思,可是到底是心疼埋怨的語氣。她心中一甜,微笑對他道:“何先生還在外面等著你呢,快出去吧,別耽擱了事情。”
他嗯了一聲,又叮囑她道:“可別再逞能了。”她將腳一跺:“成日嫌我羅嗦,你比我還羅嗦。”他本來因為局勢緊迫,一直抑鬱不樂,見著她這麼淺嗔薄顰,那一種嫵媚嬌俏,動人心絃,也禁不住微笑起來。
第22章
因為入了冬,戰事越發的緊迫起來。承軍雖然打到了乾平城下,但因為外國政府出面,所以不得不暫緩開戰,只是圍住了乾平,由外國政府調停,開始談判。慕容灃因為那一國的友邦轉為支援昌鄴政府,十分頭痛,所以談判的局勢就僵在了那裡。雖然乾平唾手可得,但卻因為受了內外的挾持,動彈不得,不僅南線如此,北線與俄國的戰事,也因為有數國威脅要派出聯軍,不得不忌憚三分。
所以不僅是慕容灃,連同一幫幕僚們都心裡十分焦急,這天會議結束之後,秘書們都去各忙各的,唯有何敘安與朱舉綸沒有走。慕容灃本來就不耐久坐,此時半躺半窩在那沙發裡,將腳擱在茶几上,只管一枝接一枝的吸菸,一枝煙抽不到一半就掐掉,過不一會兒又點一枝,不一會兒那隻水晶的菸灰缸裡,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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