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鋪子,阿玉可沒有因為這層關係得到半點照顧。做伯母和堂姐的口口聲聲看在自家人的份上,才把這份工留給她,去學手藝,還計較什麼工錢。阿玉在那邊,不但要做鋪子裡的活,還時不常被堂姐叫去幫廚幫傭,工作比別人只多不少,工錢比別人只少不多。旺和阿霞在家還要時不時聽二嫂唸叨,好像三房欠了她們母女多大的人情。
阿彩只聽到了幾次,都不痛快,勸姐姐給阿玉換一份工。旺和阿霞心裡不是不明白,卻想著這份工離家近,到底是親戚家,放心些,阿玉年輕,多做點活,哪怕受點委屈,早些懂得人事,也不是壞事。要另找一份合適的工作,也不容易。
有了張歆的邀請,阿彩很樂意替姐姐和外甥女吐出一口惡氣:“阿妹酒樓還少幾個可靠人手,叫阿玉把手頭的工辭了,過完年,去幫她。要我說,也別等年後,餘家壽筵排場大,眼下正是阿妹最忙最缺人的時候。我家阿松阿兔阿雲都過去幫阿姨了。家裡要是不缺她做事,阿玉今天就同我走吧。過幾天,忙完壽筵,就回來了,也可藉機見見世面。阿玉在她堂姐家做工不是?也不是外人,還會硬扣著她一年的工錢,不放人?她二姆,你說是不是?”
阿玉堂姐還真是扣著阿玉一年的工錢,非要她幹到大年三十下午,全家年夜飯上桌了,才放她回家,不然就不給工錢。
旺和二嫂被阿彩用話套住,不知如何對應,只得哼唧道:“是呀,都是親戚,自家人不要為難——”
“就知道二姆最明事理,養出來的女兒也不會差。”阿彩截住她的話,指揮阿興:“你和阿樟跑一趟,同阿玉說明白,叫她馬上回來。她的工錢,回頭二姆會幫她去拿。”
阿興這些天被拘著養病,精力正無處發洩,連忙應了一聲,同阿樟拉著手跑出門。
離家雖近,阿玉回家的機會卻不多,還是從別人那裡聽說二外公在外面留下的小姨回來認祖。前些日子,聽說弟弟病了,阿玉求了半天,才得堂姐允許匆匆回家呆了不到一個時辰。上頭四個兄姐都沒了,阿玉很怕又會失去最小的弟弟,本想求堂姐先支了工錢,好給弟弟看病買藥,實在不能支,就請堂姐先借點錢給她,等她拿到工錢再還。
堂姐不但不肯,還說了一堆難聽的。還好,小姨聽說阿興病了,愣是塞了二十兩給母親,讓好好給阿興治病。一樣是親人,說起來堂姐還近一些,阿玉原本念著小時候堂姐帶過她,對她不錯,覺得堂姐出嫁前在家得寵,如今嫁人做媳婦也不容易,很多事都忍了,能幫她就幫她。經過上次借錢不給,這回又扣著她工錢不肯給,阿玉的心腸冷了,原就想做完今年不做了。隨便另外找一份工,都比在親戚家,被自己姐姐不當人看要強吧?
聽說阿姨傳話小姨叫她去,阿兔阿雲都已經在小姨那裡幫忙,阿玉歡喜地跳起來:“我去,我去!”
她堂姐衝出來:“阿玉,你去哪裡?年糕還沒蒸好呢。你敢走?不要工錢了?”
阿興一直討厭兩個勢利眼欺負人的伯母,更恨這個利用欺負他姐姐的堂姐,見阿玉似乎被鉗制住,猶豫起來,連忙給阿樟使個眼色。
兩人走上前,一人攙住阿玉一隻胳膊,拉著她往外跑,丟下幾句話:“阿姐,蒸年糕是你做媳婦該做的事情啊。年糕要自己家裡人做的,吃了才會吉利。阿玉姐,沒關係,你二姆講了,她會替你來拿工錢,不會讓這女人難為你。”
一路上,阿樟興致勃勃地對錶哥表姐講小姨多麼親切,小羊妹妹多麼漂亮,小強弟弟多麼好玩。他哥哥姐姐都去了,小姨那邊現在多麼熱鬧。
不但阿玉心嚮往之,恨不得一步跨到泉州,就連阿興都動心了:“阿松哥可以幫忙,我也可以啊。”
阿玉斷然否決:“不行!小姨叫你好好養病。你現在過去,小姨還要分心照看你。”
阿樟自己沒去成,巴不得多個難兄,連忙附和:“對啊,對啊,小姨沒叫你去呀。”
阿彩知道姐姐姐夫的性子,哪怕就是半天一夜的,倘若大房二房弄出什麼名堂,怕是擋不住,看見阿玉回來,立刻站起身說:“時候不早,該回家了。”
阿霞也知道自己這個妹妹。因為二嬸改嫁的影響,幼時活潑的阿彩變得不愛說話,很多時候悶頭做事,最怕與人衝突,表面看,是個懦弱怕事的。可事實上,阿彩心裡極有主意,待人處事都比自己高明。從小,很多時候,都是阿彩點撥她。
姐妹情深,阿霞信任阿彩,雖然捨不得女兒好不容易回到家立刻就要走,還是張羅著開始給阿玉收拾行裝。回來的匆忙,鋪蓋衣服都還在她堂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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