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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書紅袍,金鉤玉版,碧壺丹心,富祿南瓜,鴻運東來,獅子臥雪,魚躍龍門,……
每一道菜上來都先讓人眼睛一亮,顏色搭配得好,盛器別緻,名字講究吉利又相切。不但色,香和味也夠好。還是,每樣份量都不多,不象很多宴席儘夠你吃的大方,好象生怕客人吃多了哪一樣錯過其他好菜似的。
太太小姐們雖然心裡有所不滿,覺得吃得不過癮,也不會真抱怨菜的分量少,被人笑話大肚能吃。對下一道菜的期待,也沖淡了吃不著第二口的遺憾。
“松鶴延年”的白鶴再一次引起轟動。
而後,“百鳥獻壽”。白斬雞,骨肉全斷,皮還連著,澆上汁,彷彿還披著羽毛,嘴裡銜了枝壽桃。
服務員上來,用小盤盛了壽桃,按人數切開,分給眾人:“大家沾沾老夫人的福氣。”
賓客們笑而分食。壽桃有餡,每桌還不一樣,有紅豆沙,有綠豆蓉,有白蓮蓉,有椒鹽黑芝麻。每人還是隻能吃到一樣。潘氏笑道:“壽桃還有,大夥兒若是喜歡,回頭再上。我娘福份大,夠大夥兒分。”
餘老太太笑得不行,對同桌的客人說道:“以後不能再讓她們姑嫂兩個湊到一處,還不定會怎麼捉弄人呢。”
眾人笑道:“老太太好福氣,媳婦女兒都是孝順能幹,又和睦,叫人羨慕。”
說笑間,外面通傳說:“同知老爺來給老夫人磕頭拜壽。”
這是潘氏預先囑咐的,叫丈夫等“百鳥獻壽”上桌以後,過來給母親磕頭敬酒。
一宴成名
餘同知向母親拜壽敬酒,又向妻子敬酒道謝,接著,不等別人提醒,主動說:“這回母親壽辰,煩勞妹妹許多,我也該敬她一杯,表示感謝才是。”
餘老夫人見他終於想通,當眾認下張歆這個妹妹,十分歡喜:“理當如此。”
要說這一日,可稱餘同知這麼多年少有的出風頭又歡暢的一天。
雖然晉商富甲天下,山西土地貧瘠,窮人更多。除非富商大賈,高官顯宦,山西人在東南富庶地方人的眼中免不了窮的印象。
他出生清貧,中了進士,至今也不過五書地方官,又以清流自居,愛惜名聲,日子就不太富裕,自不敢大手大腳講排場,輕易也不敢出風頭。
這番為母親過生日,排場是很大的,遇上母親整壽,初到泉州,倒顯得是一番孝心。況且還不是他夫妻自己操辦,而是借了酒樓,由義妹出面張羅。客人是不少,場面也熱鬧,匠心獨具,卻有之間清雅不見奢華。菜餚別具一格,引起轟動,材料卻是普通,就有山珍海味也是閩地常見之物,完全是靠花樣心思取勝。風頭出得足了,那麼些禮物禮金落入袋中,還不必擔心被人告說奢靡浪費。
會場佈置之大方風雅,菜餚設計之精緻講究,令一眾同僚賓客大為驚歎讚賞之餘,也為他脫去他人嚴重的窮酸印象。今日春風得意,風光無限,他由衷地感謝妻子,更感謝張歆。
這一日,餘同知對女子之才的認識也達到了一個新高度。
到他該說親的時候,餘家雖然還是清貧,因為兄弟三人都有了功名,門庭已是不同。彼時,餘同知年輕,前途大好,心高氣傲,有了選擇的餘地,自不甘娶一個大嫂那樣賢惠但粗鄙的窮家女兒。娶到才貌雙全,出生大家的潘氏,起初很是得意。但很快妻子的出身和教養造成了揮之不去的壓力和陰影。雖未說出口,他知道潘氏看不上母親,甚至也不大看得上他,至少是看不上他從小養成的不知不覺中會流露的一些不夠優雅不夠上流的習慣。母親也因為這個緣故與他疏遠。
潘氏的優雅矜持,她的才藝修養都成了他眼裡心裡的刺。恍然明白聖人為什麼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他開始寵愛除了美貌一無所有的女人。除了青春美貌,她們的依附和奉迎也讓他在心理上享受滿足。然而,今日這樣滿足和得意,是那些女人不可能給她的。
不曾聽過張歆吟詩作對,不曾見過她的字畫刺繡,但看經她改造過的這個酒樓,看這壽筵的種種安排,酒席上一道道菜名菜式,餘同知已然相信這是他平生所見的最有才情能力的女子,心胸眼界更是少有。可笑自己當日還當他有心攀附,別有居心。
母親來後,認得張歆以後,潘氏有所改變。如今,他認識到潘氏的出身和才幹與他是壓力,而是助力。
落了這麼多好處實惠,又能討母親歡心,餘同知哪裡還會抗拒接受這個“義妹”?
餘老夫人正要叫人去喚張歆上來,卻發現她帶著小羊,不知幾時已經站在了一旁,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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