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第2/3 頁)
他好像看得有些走神,眼睛望著水窪,但眼神卻是渙散的像在看空氣,不過他的心情倒是極好的。他出生於山林野穴內,成長於猛禽野獸間,他知道,如果需要收聲斂氣埋伏很長一段時間,就一定要保持歡快舒坦的心境,想的事情越愉快,越能不死不休的潛伏下去。
所以他在想無情。
對於吮著狼乳長大,眼中偶爾會綠光一閃的冷血來說,想著無情,就會覺得很舒服,很清靜,很有安全感,很有一種千言萬語說不出,此時無聲勝有聲的感覺。
當然他也會偶爾想想其他兩個師兄或者是世叔的。
那是在想到無情身上偶爾會有酒味,或是師兄昨天又被世叔扯著下了半夜棋的時候,他便會冷冷的撇撇嘴,重新想回他的正事上去。
於是冷血定定神,看著面前的水窪被雨點打起一個個小小的漣漪。
容隱與他商定,他只需要在帳外設伏,等著接應容隱即可,他想問的事情,自然在容隱與世叔交談之後就會知道。
冷血根本沒打算聽他的。
他不信任他。
天上地下,他寧可去信一棵樹、一條河、一座山,也鮮少願意相信一個人。
他相信的人,本來也是數得出來的。三個師兄,一個世叔。但自從那一夜之後,冷血的心已經慢慢起了變化——他有了選擇,選擇要對無情信任更多一些。無論無情心裡想的是什麼,總是自願委身於他了。每當想到這事,冷血心頭就會暖暖的很快活——我不信他,還能信誰?
無情說,世叔要阻殺他。
無情又說,這是世叔為人臣子的本份。
無情還說,他認為冷血是自己的人,而不是世叔的人。
冷血聽他的。這沒什麼好猶豫的。所以他一開始來就沒準備再就這兩件事情去找世叔“問清楚”。所以他也不需要容隱的配合。
他過來,就是為了不再與世叔去盡那“臣子的本份”,那個人比他自己的性命更甚,他是絕不容許任何人去傷害他的。
任何人。
——營地正中的營帳忽然亮了起來,已經是掌燈時分,接著便聽到校尉大聲的傳呼口令,撤崗的撤崗,換哨的換哨。冷血看著諸葛小花營帳中的人慢慢走空,就在這一大堆人的熱鬧中,悄無聲息的潛了進去。
“哦,是小凌回來了。”
諸葛小花換了儒衫,正在那裡挑著燈芯,他營帳的門簾只是被風雨拂動似的輕輕搖了搖,他便了然的笑著招呼道,那種笑,是對著自己的孩子才會見到的笑意。
冷血渾身滴水的站在那兒,拱手,半彎腰,眼中充滿了敬意:“世叔。”
看著冷血腳跟旁滴水而成的一小灘水窪,諸葛微微皺了眉,“你來了很久了。”
冷血點頭,“我是跟穆王府容隱一起來的。他說要去看看禁軍的營地,入了營就跟我分開了。”
諸葛道,“既然來了,怎麼不早進來?”
冷血搖頭,“我不想讓別人看見我。”他向前走了一步,說道,“世叔,讓我請辭。我要離開神侯府。”
諸葛驚訝的挑起眉,“離開??”
冷血道,“大師兄說世叔為著朝廷要與他為敵,所以我回來辭別世叔。”說著他便直直跪下,磕了三個頭,動作堅決而迅速,容不得諸葛先生不受,“世叔救我養我教我,於我有恩,萬死難報。但冷凌棄此生唯愛盛崖餘,世叔身邊還有二師兄、三師兄他們幫手,大師兄唯有我一個。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棄他不管的。”
諸葛苦笑道:“你這孩子——”他猶豫了一下,伸手扶起冷血,“你先起來。”他慈愛的看著冷血微微泛紅的眼圈,“我知道你最離不得餘兒,餘兒也一向在意你。但餘兒那個性格,你說要護他,他倒會當你是侮辱他。你又何苦痴纏呢?”
諸葛小花的話點亮了冷血眼中的光,“大師兄在意我……是大師兄要我留在他身邊!所以那晚他才——”他突然好像想通了什麼事情一樣,開心的笑起來,他神情一向冷峻,可是這一笑,卻似雲開見月,彷彿把他整個臉容熔化了重新再塑。“大師兄要我留在他身邊!”他重複了一遍,“一定是這樣沒錯。所以他讓我得償所願,所以他不趕我走,反而要我事事都聽他的。”
他斬釘截鐵的這樣說,倒讓諸葛神侯皺起了眉頭:“餘兒他……”難道,這中間有了什麼變化,無情改變了心意?
諸葛正我有些疑惑了,他膝下無子,自收養了無情之後,一直視同己出,傾囊而授。無情這孩子也真爭氣,年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