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嬤立刻領會,轉身進到裡屋,拿出十個大銅子兒交到董嬤嬤手裡,董嬤嬤趕緊請安謝賞,跟柳嬤嬤一塊退了出來。邁出堂屋門坎,終於忍不住地撲哧一樂,對柳嬤嬤說:“您瞧瞧怎麼樣?得了位姑娘,我們姑太太肯定稱心如意,可大太太,您瞧……”她不便再往下說。
柳嬤嬤把話接過來說:“嗨,您別往心上去,我們姑太太就是心眼兒小點兒,要說了,將來三姑娘有出息,不也是怹一份光彩麼?”
“沒錯兒,我們姑娘將來一定有出息,有我們姑太太調教,還錯得了?”
“其實啊,二太太也不過給定出個章程來,這事,我瞧全在您的肩膀上呢。”
“那我還能不替我們姑太太操心麼?這姑娘一落草就跟位哥兒似的,嗓門兒亮著呢。明兒回我們太太,找先生給她指個八字兒,要是有個什麼災兒的早點破了。”
“您想得真周到,我瞧,斷了奶也準得讓您給看著。”
“那還用說,交給別人,我也不放心呀!”
董嬤嬤和柳嬤嬤說著話兒,已經走到小角門兒跟前。柳嬤嬤一伸手,把垂在天棚邊的一根墜著玻璃環兒的繩子放鬆,棚上卷著的頂窗,立刻放開,遮住了射進來的陽光。
這一年是民國八年,也就是公元一九一九年,“五、四”運動過後三個來月的事。
二太太沒有同意請算命先生,可在她“滿月”那天,幾位至親來得早,對妞兒一生的命運,展開了一場辯論,辯論是從續姑太太一句話引起來的。
燕宅幾代都是男丁旺盛,姑娘缺。燕二老爺的祖父託雲託老太老爺既無兄弟,也無姊妹,燕二老爺的父親阿克佔阿老太爺,倒是有位姐姐,可這位姐姐入宮後,二十歲出頭就夭折了。燕二老爺也只有一位姐姐,卻是婚後三年就得了“女兒癆”去世了。現在這位續姑太太是蒙古族,漢姓白,是燕宅的姑表親。
這天,妞兒頭一回被抱出產房。來到人間這幾天,妞兒可洠�僭庾錚��訟慈�翹旖由�牙延沒ń匪�戳艘換兀��粢驢闃�猓�捅灰豢櫬擲疾劑�觳泊�齲�桶逄踔鋇毓�爍鮁希�儆靡恢縛淼拇鞝�影鵒爍黿崾怠>菟滌ざ�揮姓餉窗笞牛�ご罅松硤醪胖繃鞫�fざ�鳥唏僦�夤�諾氖且惶醮蠛於兇擁謀”唬�ざ�反�伊孱醯睦匣⒚保�芄宦對諭餉嬙竿阜緄鬧揮幸徽判×場F咚甑拇蠊媚錆H匾膊渭恿蘇飧鍪⒒幔��┮患�餐毫臁⒊ば渥擁拿倒寤ê��」櫻��苫ǖ某と梗�嶙帕礁�俺�煬鎩斃”瑁�淙磺錆缶鴕�涎В�苫故親�諞恢恍“宓噬希�閃�宙指���踝映浴6�媚錆Q嗍芰艘購��⑸眨�懷鑫蕁�
“喲,瞧瞧,這妞兒長的可真福相,天庭飽滿,”續姑太太摸著她的大腦門兒,讚不絕口。“瞧這模樣兒就
跟她大姐、二姐一樣機靈。二嫂到底盼來了個妞兒。”續姑太太臉上笑著,眼圈可紅了。她已經過門四五年,和去世的前姑太太一樣,一無所出。
大太太正抽著水煙,聽見這話,冷冷地瞥了二太太一眼。二太太憑著直覺,立刻懂了她的意思:你那妞兒不配和她的兩個寶貝姑娘比!
“旗人是看重姑娘,”二太太的孃家兄弟、舅老爺沈繼彬先肯定這一點,然後做了個轉折:
“可是,現在已經是民國了,姑娘兒子都一樣。”
燕二太太在孃家是個獨生女,沈舅老爺是從育嬰堂抱來的。這事,在燕宅所有親戚中都是個公開的秘密。舅老爺本人也很清楚。也許就因為這一點吧,他說出來的話老像是帶著刺兒。
“您可不能這、這麼說,”二老爺一手端著小蓋碗,一手用碗蓋抿那浮在上面的一朵茉莉花:
“雖、雖說已經民、民國了,皇上不是還在紫、紫禁城裡麼?民國政府訂的那份優、優待條件裡不是白紙黑字地寫著皇上尊、尊號不廢、宗廟陵、陵寢永遠奉祀嗎?到如今,皇上這個“儀”字,*們還避避聖諱,缺一撇兒,這麼寫哪。”二老爺結結巴巴說著,隨手在茶几上的小魚缸裡蘸溼右手二指,在几面上用楷體恭恭正正的寫下個缺一劃的“儀”字。
“是啊,皇上說不定還能重登大寶、上朝理政哪,您可不能斷定咱們家的姑娘進不了宮。”燕二老爺的表弟、也就是續姑太太的孃家兄弟白達卿——白四老爺看著那個避聖諱的“儀”字,一邊點頭,一邊說。“姑娘什麼時候也跟小子不一樣啊,小子能進宮麼?”
“進宮?可別介!”彷彿妞兒馬上就要入選進宮,二太太忙不迭地提出抗議。“我們老姑太太到是入選秀女的,可是怎麼樣呢?沒過幾年就憋屈死了。可憐哪,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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