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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五步一轉,旁邊還支著尖刀魚叉。日本兵人生地不熟,哪還敢輕易往上踩?只能眼巴巴看著游擊隊跳出了包圍圈。
幾番梳篦拉網不見了效果,不知是哪個“諸葛亮”獻計獻策,提議構築竹籬笆封鎖線,把新四軍擋住清鄉區外。日本鬼子居然拿這個餿主意當法寶,每家每戶攤派了幾十根竹子木樁,又從江南運來大量毛竹鐵絲,折騰了三個月,長達三百餘里的竹籬笆構築成了,每隔兩里路再築起一個小碉堡。日偽軍得意洋洋滿以為這回可以高枕無憂了,還編了歌讓宣撫隊到處傳唱:
“竹籬笆,長又長,
江邊築到海邊上。
不讓匪共來搗亂,
呀唿嘿,清鄉區內保治安。
“竹籬笆,牢又牢,
封鎖線上有碉堡。
人人盡責護籬笆,
呀唿嘿,強化治安立功勞……”
唱得正熱鬧,七月初的一個夜晚,新四軍發動沿途數萬老百姓一齊動手,一把火就把竹籬笆燒了個七零八落。日本鬼子目瞪口呆漢奸們也傻了眼,耗費的錢財不去說,三個月的心血全泡了湯!
這回輪到抗日軍民傳唱了:
“竹籬笆,長又長,
鬼子漢奸累斷腸。
七月一日大破襲,
呀唿嘿,一條火龍燒個光……”
清鄉公署苦無別的辦法,只得以特工治天下,地痞惡霸光棍無賴都網羅進來,封官許願賞金票,建立起了一張特工網。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新四軍馬上在四鄉實行抗日*,並頒發《反清鄉期間緊急治罪條例》,抓住漢奸特務就嚴懲,“扎棕子”、“包餛飩”、“背孃舅”、“種荷花”,特務們上午豎著走出去下午就橫著抬進來。偽區長偽鄉長偽保長們請長假的請長假,投親戚的投親戚,留任在職的差不多都是兩張臉:掛的是治安會的招牌,辦的卻是新四軍的公差。
“七分政治、三分軍事”的清鄉完全成了軍事拉鋸仗,白雲森的政治工作團只能跟在日本鬼子的隊伍後面跑跑龍套。
政治清鄉,主要任務也就是縮保編甲。我參予編寫的《南通抗日鬥爭史》一書裡記載了一個絕對真實的故事,不妨在這裡作轉述:
六月初的一天早上,駐紮在雙窯據點裡的二十多個日本鬼子四十多個偽軍領著七八個政工團員朝西樓鄉開過來。老百姓得到訊息,躲的躲跑的跑,只留下一些耳聾眼花走不動路的老人看家門。偽軍中隊長徐金義氣得連連跺腳大罵,聲稱下次來誰家跑了人就點火燒房子。折騰了一個多鐘頭,日偽軍和政工團咋咋呼呼罵罵咧咧地走了。
隔兩天,還是這夥敵人,四更天突然堵住了西樓鄉的幾條大路。天亮後,同樣咋咋呼呼罵罵咧咧地把一千多老百姓趕到了一塊空地上。
政工團領隊是個年紀輕輕的女特務。她撅著大屁股爬上一張方桌子,開始作演講:
“各位父老兄弟姊妹,各位同胞,清鄉工作是和平運動之必須!透過清鄉強化治安,實現和平,是清鄉的根本宗旨。建立保甲制度後,大家可以守望相助,不再遭受土匪、新四軍的騷擾,皇軍和我們的和平軍也就不再清剿,大家可以安安定定過日子。清鄉不清級老百姓,你們不要聽信新四軍的蠱惑宣傳……”
女特務聲嘶力竭苦口婆心地說得極是賣力氣,卻沒人把她的話往耳裡灌。婆娘們故意把娃兒掐得哇哇大哭,老人們也不斷呻吟說是肚子餓,會場上一片亂哄哄。四周的偽軍連聲吆喝喊“安靜”,卻不見效。
女特務口乾舌燥,屁股也似乎癟了許多。她只好草草結束了演講,問:“你們鄉長在不在?上哪裡去了?”
人群裡鑽出來一個滿頭膿瘡的癩痢頭,說:“王鄉長他拉肚子,拉了一褲襠,趕大早去看醫生抓藥了!”
人群“哄”地一聲笑起來。
“你是幹什麼的?”
“鄉公所裡跑跑腿,混碗飯。”癩痢頭一邊說一邊往前湊,一頭的膿水臭哄哄,蒼蠅圍著“嗡嗡”地飛。
女特務皺皺眉頭,避開癩痢頭,說:“鄉長既然不在,你把住在榆樹溝的人指出來。”
癩痢頭東一點西一指,叫出了四十幾個人。
“編查保甲,十戶為一甲,十甲為一保。你們就編為西樓鄉榆樹溝保。”女特務指住一個四十多歲的歪脖漢子,說,“第一甲第一戶,是你。叫什麼名字?”
歪脖子的腦袋貼在左肩上:“種田人,沒名字。”
“姓什麼?排行老幾?”
“姓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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