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覓景苑沒有侍衛也沒有宮女,一路上寂靜之極,只有一眾人等踩在草地上發出的沙沙聲。
走過一條彎彎曲曲的迴廊,便遠遠地見了穆榕榕獨自坐在涼亭中撫琴,一如那日初見之時。
元恪放輕了腳步,身後的宮人站在原地不再上前,而此時的穆榕榕卻絲毫沒有感覺到他們的存在,全然陶醉在自己的世界中,抑或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才能感覺自己是真實存在的。
元恪拾階而上,一直走到涼亭中,負手立在離她數尺之外。這個瞎子,為他帶來了這麼多煩心事,此時卻在此悠然地撫琴,他心中不禁有一絲厭煩,卻又不願打斷如此美好的琴音,正在糾結之時,琴絃啪地斷掉一根,悠揚的琴聲戛然而止。
“誰?”穆榕榕先是一驚,又四下望去,只在模糊中看見一個人影在自己跟前,至於那是誰,她並不知曉,“翠兒,你回來了?”
元恪沒有說話,而是徑直走到一旁的椅上坐下。陳公公見狀連忙提醒,“穆小姐,是皇上駕到。”
“皇上?”穆榕榕忙跪下行了禮,“拜見皇上。”
卻久久不聞元恪叫她起身,她跪在原地不敢抬頭。在場眾人皆不敢言語,不知一向溫婉的皇上今日究竟是怎的了。陳公公看了看穆榕榕又看看元恪,欲言又止。元恪有些不滿地看了看陳公公,眼中滿是不悅之色,陳公公只好低下頭不敢言語。
“給朕倒杯茶。”元恪淡淡地說出這麼一句。
“諾!”陳公公忙去拿桌上的茶杯。
“朕叫你了嗎?”元恪不滿地說,半眯起眼睛看著陳公公。陳公公顫顫巍巍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知趣地退到一邊。
☆、春江明月1
穆榕榕自是聽出了這話外之意,從地上爬起來向著放茶壺的桌子走去。
“砰——”一聲,不知為何她卻撞在了桌角上,她疼得皺了皺眉頭,摸著茶壺為元恪斟茶,卻又不小心灑到了手背上,登時嬌嫩的肌膚上被燙得通紅,“噝——”疼得她直咧牙。
元恪木訥地看著這一切,輕哼了一聲,到底是一個瞎子,他在心裡不屑地說道。
穆榕榕定了定神,臉上又出現了她一貫的笑容,看不出任何情緒,只見她轉身徑直走到元恪身前跪下,步子估算得一步不差,連方向也沒有錯。
在場眾人皆驚訝地張大了嘴,這個瞎子竟然憑著耳朵也能辨清方位,不由得感慨萬千。
“皇上請用茶。”她跪在元恪面前,將手中的茶杯舉過頭頂,臉上的笑容依然。
元恪也有些驚訝她超凡的判斷力,復而又想起了初次見她之時,那時候她還為自己帶路,還有日前看見她自己刻苦記憶腳下步子與方向之事,心裡有些感慨。
看著她的那雙眼,似朝露若明珠,那一臉的溫婉笑意卻為何將他的心刺痛,他說不出原由。
接過茶杯,他卻仍是沒有叫她起來,抿了一口杯中香茶,雖然心中怒氣未消,可是卻為何每一次見了她又討厭不起來了。
穆榕榕恭敬地跪在他面前,順從地低著頭。她的笑完美得無懈可擊,卻有她自己才能嚐到的自卑。
元恪緩緩放下茶杯,“朕有些餓了,去給朕拿些吃的來。”
陳公公這廂就要傳下人去拿,還沒出聲便被元恪瞪了一眼,慌忙斂住了聲。
穆榕榕點了點頭,“諾。”語罷起身朝著廚房走去,院子裡的路她早已爛熟於心。
待她走遠了,陳公公輕聲問元恪,“皇上,你這是?”
元恪起身,伸手撥了撥琴上的琴絃,有些不悅,“朕的事,沒有必要向你稟報吧。”
“皇上恕罪。”陳公公低頭退下,沒有再說話。
元恪修長的手指撫弄在琴絃之上,琴絃之上飄出的便是一首《高山流水》,原來他也是善弄絲竹之人,只是這曲子彈了一半便戛然而止。
他收回了手指,原來許久不曾撫琴竟已生疏,連曲譜也不大記得了。忽的想起了穆榕榕指下飄出的天籟,真是難以想象一個有眼疾的人要將這琴撫得爐火純青,要付出怎樣異於常人的艱辛。
差不多過了一刻鐘,穆榕榕端著托盤從廚房翩翩走來,那步子絲毫不似一個有眼疾之人,就連哪兒有臺階她也爛熟於心。人還未至跟前,托盤中蓮子羹的香味就已飄然而至。
“皇上請用。”她跪在地上小心地將托盤舉過頭頂。
元恪伸手去接,卻怔了一下手僵在原地,,“這院子裡,沒有奴才嗎?”
“稟皇上,覓景苑中只有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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