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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慄,那毛骨悚然的笑聲就那樣在她耳邊揮之不去。如今的她只能感覺到三尺以內的光影,其他的什麼也看不見。復仇,在她的心中從沒淡忘過,只可惜她只記得那女子陰森的笑聲,其他的線索一無所獲。
那一日容府上下除了她無一人逃出來,不是葬身火海就是成為刀下亡魂。她跟著乞丐流落平陽城,幾欲餓死之時被巡遊的平陽太守陸大人發現,收養至家中,幸得她撫著一手好琴深得太守與夫人歡心,將她視同己出。太守之子陸凌長她五歲,那時她時常跟在這個叫陸凌的男孩後面,她雖看不見但她能聽見陸凌的聲音。雖然他也時常捉弄她,雖然他也有時嫌棄她看不見總是需要他照顧,可是他總是會在埋怨之後將跌倒的她扶起,也會給她留好吃的,會在夜裡揹她回家,甚至會趕走欺負她的小孩。
她從心底依賴陸凌,因為他是她那個時候唯一可以依賴的人。
一年後,孝文帝遷都洛陽,權臣富貴們紛紛遷徙,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素未謀面的姑姑尋到了她,於是她便淚別鎮守平陽的太守一家與姑姑全家遷往洛陽,住進了今日的尚書府,這才終於結束了飄零的生活。
尚書穆泰也就是她的姑父,姑姑容氏膝下無子,於是穆泰大人便收她做義女,她原本姓容,穆大人便為她起名穆榕榕。
穆榕榕從不怨天尤人又撫得一手好琴,可是那場大火和童年的悲慘經歷為她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她內心自卑但卻很自立,她只留下一個侍女在身邊,力所能及之事絕不勞煩他人,也許這也是她的倔強吧。
尚書府中每一級臺階她都爛熟於心,每一條長廊需要走多少步她都銘記腦海,她不願為別人多添一絲麻煩,她雖看不見,可是在她的心底有一雙眼睛。
白日裡她為元恪帶路,便是全憑著記憶數著步子領著元恪去往姑父的書房,哪知那小徑上新栽了幾株柳樹她並不知曉,所以便毫無預兆地撞了上去。對她來說磕磕碰碰已是常事,自然並不放在心頭,手腳上有淤痕相伴已是家常便飯。
☆、若如初見6
一夜春雨,尚書府中又添了些許綠意,又是一日豔陽高照。
“孩兒拜見母親。”穆榕榕拜過姑母穆夫人,這些年來她已經習慣管自己的姑母叫做母親,在這些日子裡,姑母待她堪比自己的骨肉。
“榕兒,過來。”穆夫人笑盈盈拉過穆榕榕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她看著這個孩子,愈發長得像自己的哥哥了,這個命苦的孩子痛失雙親又幾乎失明,她自心底又憐又愛,如今她已過及庰之年,她雖然視她如心頭肉,可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她也不得不開始為她考慮婚配之事。
“母親喚孩兒前來有何事?”穆榕榕有些撒嬌地坐在穆夫人身畔,今日的她仍是一身鵝黃的衫子,搭配的是同色的長裙,裙上繡了幾朵芙蓉,花蕊中點綴了幾顆月白的珍珠,清新又不失雅緻,正是穆夫人差人為她新裁的衣衫。
“哦,無事。”穆夫人摸著她的手,這個孩子真是愈發美麗了,只可惜……看了看穆榕榕的眼,穆夫人不禁在心頭輕嘆一聲。“就是……就是找你聊聊……榕兒你今年十六了吧……”
“母親,有什麼您就直說吧。”穆榕榕早就猜出了穆夫人的心思,只是不語罷了,她這個姑母的心思她甚是瞭解,哪有不知自家女兒年紀的母親,她暗笑。
“呵呵,你這個榕兒啊。”穆夫人呵呵笑起來,點了點她的鼻尖。“那我就直說了,我和你父親為你尋了門親事,是禮部侍郎樓大人的三子,雖是庶出但與你也是門當戶對……”
穆榕榕沒有說話,她知道姑父姑母定是費煞了苦心。幾乎算是一個瞎子的她,若是許給名門嫡出,人家必嫌她有眼疾,若是給人做個妾,作為尚書的姑父又拉不下臉來,許給尋常百姓吧,姑母又怕她吃苦,於是這位樓大人的庶出之子便成了二老的最佳人選。
“母親,孩兒還小,孩兒……”
“榕兒,母親就知道你會這麼說。”穆夫人嚴肅了些,卻也並沒有生氣。“我和你父親不會逼你,可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待你見過了這位樓三公子再做決定也不遲。”
穆榕榕心頭暗暗舒了口氣,還好給她留了一點回轉的餘地,“母親,若是無事,女兒先回房了。”心裡打著小算盤。
哪知穆夫人卻開口了,“你且在我這院裡陪我說說話,今日你父親在府中宴請幾位大臣,你與我一同赴宴,屆時那位樓公子也會來,你們便可見見,甚至聊一聊也未嘗不可。”
“母親!”穆榕榕驚得說不出話來,“你怎麼……好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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