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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可這些年,弟弟不照樣活得挺好的?
小龍現在渾身油光閃爍,赤裸著身,挺著雞雞,毫不遜色於老在電視上露臉的黑人健美先生。我拿出向同學借來的相機,“咔嚓”一下拍下了他的這一絕世尊容,後來真成了絕版珍品。相機的閃光刺激了小龍,“嗷”一聲叫,向我撲來搶相機,我趕緊逃,又從兜裡掏出一個蘋果朝他扔過去,他猴子般靈巧地接住,這才平息了他對相機的追繳。他真愛吃蘋果。
狼孩弟弟顯然正在適應新生活。
也許,他感到這裡不比原來的大漠古穴差,更具有豐富的食物,不再遭受飢腸轆轆之苦。他按照爸爸安排的規律生活,儘管很被動,卻也很愜意。只是被牽出來放風時,他總是跑到牆角或樹根下,抬起一條腿斜裡撒出一汪臊尿,使得爸爸不得不當他面掏出玩意,示範一番人類中的男性的文明撒尿方式——手端尿槍,叉開雙腿,向正前方射出一條弧形水線。狼孩弟弟果真模仿,可把那玩意攥得緊緊的,疼得自己嗷嗷叫。爸爸媽媽讓他模仿的專案不止這些,如端碗拿筷子吃喝,穿衣戴帽穿鞋穿襪;如兩條腿走路,恢復上肢、手的功能。另外就是,教他咿呀學語。他也能簡單掌握一些單詞,見圓的說“蛋蛋”,見雞便喊“雞雞”。有一次喊完“雞雞”便拔腿追過去,兇狠狠,眼紅紅,爸爸抓得遲了點,他早已逮住那隻倒黴的雞,咬斷雞脖子,生吞活剝。在家裡,狼孩弟弟跟媽媽比較親近,讓她撓癢,讓她梳頭洗臉,餵飯喂水,喜歡由媽媽領他出去玩。有時,他的性情也變得很溫和,不乏調皮,往往把褲子套在脖子上急叫,或者揪著媽媽的頭髮,比畫自己的光頭,大有驚惑之色。有一次,弟弟趁爸爸不注意,拿過他的酒壺灌了一大口,辣得連連吐舌打滾,逗得爸爸媽媽笑出了眼淚。他的活動範圍一般限制在兩間下屋和院裡,只要到外邊玩,都由大人牽著拴他的鏈子。
有一次,弟弟正在院裡散步時,院角的地窖裡傳出白耳長長的狼般嗥叫。
弟弟昂起頭來,側耳傾聽。熟悉的嗥叫,親切的呼喚,頓時令狼孩弟弟熱血沸騰。他猛地一躥,拖著媽媽直奔地窖而去,同時他的嘴裡也“嗚嗚”地發出長長狼嗥。
頃刻間,狼孩弟弟衝進了地窖。
拴著鐵鏈的白耳也許餓極,也許無法忍受這寂寞難耐的牢籠生活,高揚起尖嘴狼般嗥哮著。
狼孩“噢、嗚”親熱地呼應著,又蹦又跳地靠近過去,大有他鄉遇故知,或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感覺。
可白耳不領情。它雙耳直立,眼睛變紅,似見了異類或怪物般,“呼兒”地一聲吼,撲上來就咬狼孩弟弟。狼孩弟弟“嗷兒嗷兒”慘叫,在地上打滾。一是沒有防備,二是他還不是白耳的對手,頓時肩頭後背被抓咬得鮮血直流。
“白耳!不許咬!快鬆口!”失魂落魄的媽媽驚叫著撲上去,又踢又打白耳,好不容易把狼孩從白耳爪下拽出去,抱著兒子痛哭起來。
聞聲而至的爸爸,拿鞭子狠狠收拾了一頓白耳。
可憐的白耳從此更是每況愈下,在家裡受盡冷落。
聽完這些,我扭頭就跑向地窖。
煢煢孑立,皮包骨頭,毛色汙穢。我已認不出白耳了。我那雄健秀美、毛色亮麗、修長身材的狼子白耳不見了,換成了一隻腳脖被鐵鏈磨破滲血,瘦弱不堪的癩皮狗。我抱起白耳熱淚盈眶,嘴裡喃喃自語:“他們不能這樣對待你的,他們為什麼這樣對待你……”
“孩子,白耳快成大狼了,它越來越野性了……”爸爸不知何時出現在我的身後。
“不,你們待它不公!你們心中只有小龍弟弟,欺負我的白耳!”
“孩子,它畢竟是狼崽,其實就是一條狼了,看不住就會出事的……”
“不,你說過,它是你的乾兒子!對我也有救命之恩!它不是狼,它是在我們家長大的好夥伴兒!”
爸爸搖頭,走出地窖。
我抱著白耳哭夠了,起來給它拌食。白耳狼吞虎嚥,風捲殘雲。看來這麼多天來,它頭一次吃到這麼豐美的肉骨頭和麵湯。它不停地“嗚嗚”著拱我的腿和胸口,舔我的臉。
我這回真正的犯愁了。拿白耳咋辦哦?我還要去上學,不可能老守在家裡保護它。家裡人又不願管它,還隨時提防著它去咬傷狼孩弟弟。他們幾次勸我把白耳送到縣城公園,要不放回荒野。
可我知道,這兩條路對白耳都不合適。
不過我對家人宣佈,不解決好白耳問題,我再也不去上學。
爸媽的眼睛瞪得溜圓溜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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