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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狼孩一動不動。趁這時刻,母狼悄悄地從側後方進攻。它一躍而上,穩準狠地往老驢的大腿根處下嘴,閃電般地撕下一片肉來,然後退回去。沒有防備猛然受到進攻,大腿根的血脈又被咬開,鮮紅的血如注般噴射而出,驚慌中老驢使出惟一的防身功夫,抬起後腿尥蹶子,拼命地後踢。不管擊中目標沒有盲目地後踢。事情就這樣,驢越踢,那血噴射得越狂激。這會兒,前邊的狼孩又開始逗弄它,吸引它的注意力。踢累了的老驢停下來又開始注意起狼孩,一邊喘口氣。趁這工夫,老母狼從潛伏處再次一躍而起,撕咬下另一條後腿一片血肉來。於是,老驢再次重複起上邊的動作,拼著老命往後踢起來。這樣它的兩條腿都噴射著鮮血,染紅了它整個的兩條腿,灑滿黃黃的長有稀疏蒿草的沙地,踢著踢著那老驢的兩條後腿漸漸軟下來,整個驢的後半身便趴在地上站不起來了。
在老驢後踢過程中還是出了點小意外。老母狼畢竟老了,而且受重傷剛好不久,還是不小心被老驢的後蹄子踢著了一次,正好擊中了它受過傷的前胸,一下子把它踢翻過去了。老母狼趴了半天才爬起來,幸虧前邊有狼孩吸引老黑驢。然後,老母狼重新站起抖擻精神,從正面撲上去,一下子咬住老驢的咽喉不再鬆口了。就像貼上在驢脖下的駕套一般,尖利的獠牙咬透老驢的喉嚨,老驢此時已失去了掙扎的能力,任由老母狼收拾了。接下來事情就簡單了,咬斷老驢的脖子,再去掏開老驢的肚子,饕餮起那可口的內臟。最後是,老母狼和狼孩各叼拖一隻分離開的驢後腿撤回巢穴。老母狼最後再演繹一次打掃足跡的動作。
老母狼回巢穴之後,挨著洞壁軟軟趴臥下來。
挨老驢一蹄子的胸口劇烈的疼痛,使它呼吸都有些困難。更要命的是,老母狼咬斷老驢肋骨時,它的兩邊獠牙居然都鬆動了!
老母狼微閉上雙眼,它有一種深深的哀傷。沒有了刀子般尖利的獠牙,沒有了充沛的胸肺氣力,它可如何在荒野上生存喲。那一場場的血腥廝殺,那一夜夜長途奔襲,全靠這兩樣支撐呢。這真是,生老病死,在大自然的法則面前,再舉世無雙英勇無比的老母狼也無可奈何,無法超越。
老母狼微閉的眼角餘光,靜靜地觀察著狼孩。也許,它惟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這個晚年的養子了。自己不能戰鬥,不能征服,不能保護,它可怎麼活下去喲。老母狼似乎有些不服命運般地“嗷——”一聲長嗥。可又牽動了胸部的內傷,一陣疼痛讓它閉上了尖長嘴不再出聲。
狼孩不解地看一眼母狼,走過來靜靜地靠著母狼趴臥下來,兩隻爪子抓弄著老母狼的耳朵。
老母狼這次躺了將近半年才出窩。
然而它更加衰老了。一雙銳利無比的眼睛變得渾濁,箭刺般的黑灰長毛退色後顯得灰白暗淡,那雙毛茸茸的長尾巴老是有氣無力地拖在地上,幾乎完全挺不起來了。尤其是,兩排尖牙掉落得沒剩下幾顆,一張嘴便只是個空空洞洞的大口,露出兩排牙床,毫無威勢可言。
這一天,老母狼突然往外轟趕起狼孩來。
它咬得很兇,儘管沒有了尖牙,可氣勢可怕,威猛猶存。狼孩躲閃著,實在不行便跑出洞去。老母狼也追出洞,怕他再回來,繼續追咬他遠離這洞穴回到村裡去。
狼孩“嗚嗚”地哭般叫嗥著,他似乎明白了老母狼的用意。
等老母狼半夜回洞之後,狼孩又原路回來,悄悄爬進洞穴中,挨著老母狼趴下來。老母狼重新又追咬狼孩,狼孩又逃走。過一會兒又回來。就這樣反覆了多次,最後老母狼實在趕不走狼孩,便仰天長嘯一聲,就此放棄了趕走狼孩的舉動。其實它已經無力趕走狼孩了。它在衰老,狼孩卻幾乎日新月異般地迅速茁壯成長。雙臂如猿般粗長,長滿灰色毛髮的頭臉更加野性化,雙腿矯健,體魄膽識也比過去生猛了許多。他已經成長為一個令人一見心生恐怖聞風而逃的半人半獸!
事情就這麼顛倒了過來。
現在是由狼孩出去狩獵,帶回食物給老母狼吃。當然,狼孩開始時只帶回來些跳兔、野雞、山果子之類的食物。它還沒有能力去進攻牧人的牛羊驢之類的大牲口。不過,偶爾也能偷回來伊瑪養的雞鵝。
有一天夜裡,狼孩又出去找食兒了。他們已經好幾天沒正經吃到血腥食物了。黑夜的坨子裡,狼孩先是遇到了一隻狐狸。月光下,那狗般大小的獸類也正在覓食,追捕沙灘上的跳兔。狼孩猛撲過去,紅狐尾巴一甩,他便撲空。跑出幾步遠,那狐狸又回過頭來逗他,狼孩又撲過去,這次只見那狐狸撅起屁股衝它“哧兒”放出一股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