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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那墓中人去世後第十八年了。
今天,木先生又是一人獨坐墓碑前,只是,今年的他越發蒼老了。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
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
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崗。
第一百二十三章·歸去(4)
說罷,木先生把酒灑在了地上,自己又斟了一杯,飲盡。
望著那石碑,忽而他又笑了,“筱言,最近,總夢到你,夢到跟你第一次在湖邊飲酒,夢到與你一同泛舟,夢見我給你摘了許多梅花,你告訴我很喜歡。我想,你怕是想我了吧。”說到這裡,他又斟了一杯酒,“筱言,十八年過去了,若再見,你還能認識我麼?”
木先生蹣跚離去的時候,天空開始飄灑起雪花,今年的冬似乎來得太早,恰似那年的冬……
一個月後,紫竹軒又添了一座新墳。那天,又是一個雪天,一個年輕的身影站在眾人之前,大家默默而立,看著兩座墳墓。
空中雪花飄散,西湖孤山,紫竹林,空中四處迴盪著那首曲子——連就連,你我相約定百年,哪個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
〖2〗番外·小木頭
〖3〗番外·小木頭
我出生在這片竹林中,今年十八歲。
我叫木逍遙,從小便與父親住在這個紫竹軒。我還有一個小名——小木頭,爹告訴我,這是孃親給我取的。只是,我卻沒有見過孃親,但我知道孃親的一切,是孫奶奶告訴我的,也有爹告訴我的,也有小豆子哥哥告訴我的。
我知道,孃親當年為了我,選擇了犧牲自己。孫奶奶告訴我,為了我,爹才能撐到今天,否則,爹也許會跟了孃親而去。
小時候,我穿的衣服,孫奶奶說都是孃親為我做的,孃親一直備足了我十年的衣服。
小時候,我總看到爹偶爾看到我時,會黯然失神,孫奶奶告訴我,我的眼睛很像我孃親。
後來,爹爹才告訴我,是我笑的時候,他總會想起孃親,他記得見孃親的第一面的時候,孃親就是那樣狡猾地對他笑的。
爹說,孃親最會唱歌,最會彈琴,孃親是這世上最美的女子……
每次說起孃親,爹總是說著說著,就不再說了,我卻能透過他的眼神,看到他想說的。我知道,爹,好想孃親。
八歲那年,我才知道,原來我不姓木的,我本該姓端木,因為那年我見到我的大伯,當今皇上,還有我的芙蓉姨母。
他們是來看爹的,大伯和姨母勸爹回京城,爹拒絕了,我知道,爹想陪著孃親。
十歲那年,我知道,原來孃親還有另外一個妹妹,我的小姨,科薩國的王妃。
見到我的時候,玎寧姨母哭了,蘇赫叔叔眼睛也是紅紅的。
那天,在孃親的墓前,玎寧姨母泣不成聲,唸叨著:“姐姐,原來你離開,只是怕我們傷心,姐姐,早知道當年我便不該讓你走……”
那個科薩國的可汗看到我,只是嘆氣搖頭,那天,在孃親的墳前,他抱了抱我,又對著孃親說著:“筱言,或者我不該後悔當初幫你留下這個孩子吧。”
只是那一聲嘆息,我聽到了無盡的遺憾……
可汗,蘇赫叔叔和玎寧姨母跟爹長談一夜,爹還是沒有離開……
後來,爹告訴我,他跟娘有個約定,爹爹還告訴我,他永遠不會離開這裡,因為這裡有他跟孃親的夢,一杯香茗,一卷書……
每年夏日,爹爹總會出遊,開始是獨自一人,後來爹爹開始帶著我去,每次回來,爹爹總會跟孃親講上一天一夜,爹跟孃親講話的時候,好溫柔。只是偶爾地,我會看到爹爹的眼睛有些發紅。
十八年來,每年冬天,爹爹總會盼著下雪。每次下雪,爹爹總喜歡坐在那間亭子裡,或者一個人去西湖邊。我知道爹一定是在斷橋邊等孃親,我想,爹爹也許會看到孃親。因為爹告訴我,孃親最喜歡的便是西湖,最愛的便是雪天的西湖。
這幾日,爹爹總在咳嗽,他看我的眼神漸漸渙散。爹告訴我,他夢到孃親了,他告訴我,孃親沒有騙他,今年,他終於在這個冬天夢到孃親了,雖然,還沒有下雪。
大夫告訴我,爹爹時日不長了。我想,爹爹是知道的,他也許只是為了等著這一天,等著我長大了,他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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