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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沙漠聖殿中經歷的停歇時刻,讓我開始看清,自己深陷迷惘之虛幻情節與痛苦中。但是由於當時我決定停駐原處,停止參與其他活動,於是得以面對自己逃避多年的羞愧感與恐懼。事實上,停歇下來並接納痛苦所導致的壓力,是我得以解開迷惘之桎梏的唯一途徑。
通常,最需要停歇下來的時刻,剛好是我們最無法忍受的時候。在怒火中燒、被哀傷淹沒、慾望高漲的時刻,要我們停歇下來是困難的。就像那些高空中的飛行員,放下操縱桿似乎與我們求生的本能完全背道而馳。停歇的時刻可能會讓人覺得像是從空中無助地墜落一樣,完全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我們害怕自己會被*裸呈現的盛怒、悲痛或慾望吞沒,然而,如果不去接納當下的實際經歷,就不可能做到徹底接納。
禪學老師、作家夏綠蒂?淨香?貝克①(CharlotteJoko Beck)教導我們,心靈之道的“秘訣”就在於“回到我們一生都在逃避的所在,安住在當下的親身經歷之中,哪怕是備受羞辱、感到落寞、遭到拋棄,或遭遇不平等待遇”。透過神聖的停歇藝術,我們得以掌握停止閃躲、停止逃避自身經歷的能力。我們開始信賴自己稟性的智慧,信賴我們與生俱來的*之心,信賴我們對萬事萬物敞開心胸的能力。就像大夢初醒般,在停歇的時刻,我們漸漸不再迷惘,而能開始徹底接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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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夏綠蒂?淨香?貝克:出生於美國新澤西州,追隨太山前泉禪師學禪,後來成為禪師的傳人,也是美國洛杉磯禪宗中心的第三代達摩繼承人。目前任教於美國聖地亞哥禪學中心。
逃避只會加深迷惘
第三章 適時歇息片刻(3)
有個傳統的民間故事說到,一名男子由於非常害怕自己的影子,於是企圖逃開。他堅信,只要甩掉他的影子,生活就會快樂。當他發現,無論自己跑得多快,影子都“如影隨形”時,他愈發沮喪了。但他仍然不願放棄,愈跑愈快、愈跑愈快,到最後,他終於精疲力竭、倒地身亡。其實,他只消踏進影子裡,坐下來安歇一會兒,影子就會消失了。
同理,我們的影子就是那些自己覺得無法接受的部分。我們的家庭和文化從小就教導我們,人性的哪些品德是有價值的,而哪些又令人鄙視不屑。我們希望被人愛、受人接納,於是不斷改變、打造自己,企圖呈現一個能吸引他人的自我,以確保自己有所歸屬。但是,我們不免還是會表現自己原本的侵略性、貧乏或恐懼——這些是情緒的部分元素,通常被視為禁忌——而我們生命中的重要人物就會對之有所回應。其回應無論是輕微的斥責、忽視還是劇烈排斥,都會使我們在某種程度上感到受傷、被拒絕。
由於我們慣於壓制可能會引發他人排斥的情緒,因此,這陰影逐漸在心靈中醞釀成一股強大的力量。我們可能會埋藏或遺忘自己如孩子般的興奮情緒;不理會自己的怒氣,以至於憤怒凝聚成體內緊繃的結;或者,以永無止盡的自我批判和自責來掩飾自己的恐懼。我們陰影的根源就在於羞愧感,並受縛於自覺根本有所殘缺的念頭。
我們愈自覺有瑕疵、不討人喜愛,就愈是拼命想逃離這陰影的魔掌。然而,我們愈想逃離所恐懼的一切,就愈助長了內在的黑暗陰影。每次排拒內在的一部分時,我們無疑是在確認,自己根本毫無價值。在“我實在不應該這麼生氣”底下,其實是“一定是我有問題才會有憤怒感”。就像陷入流沙之中,手忙腳亂地企圖逃離自己的“壞”,只會讓我們深陷其中;愈奮力想要逃避陰影,那個自認害怕、有缺陷的“自我感”就愈加堅實。
羅拉來找我做心理治療時,她用以逃避陰影的模式幾乎葬送了自己的婚姻。當時她已變成丈夫菲爾口中“一不小心就會隨時爆炸的地雷”。當初剛開始約會時,她的敏感和戲劇化的感受力令他大為心動;羅拉是個護士,而菲爾,跟大部分的患者一樣,都非常喜愛她貼心的關懷,也很感動於她處處為他設想;羅拉跟菲爾共處時很快樂,她很欣賞菲爾的聰明機智。但是結婚幾個月後,他敏銳的心和尖刻的幽默,卻開始讓她感覺像是在攻擊她一樣,每當菲爾批評她的開車技術或收拾碗盤的方式時,她就會覺得很受傷;這使得她的內在開始崩毀,到最後覺得自己根本就一無是處。被批判之後她的怒氣會開始翻騰,然後,她毫無預警地就惱羞成怒,向菲爾咆哮如雷。大發雷霆是羅拉逃避羞恥感的主要策略。
他們的親密感幾乎已全面瓦解——雙方連話都很少說了。當律師的菲爾有很好的辯論才能,因此什麼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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