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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誰會知道?喂,江南,你跟吳三更最熟,是他父親……說說吧……”
電話另一頭,傳來一個陌生男孩的聲音:“喂?我是江南——”吳山隱約記得,這個叫“江南”的學生,他們見過一面,就在吳三更從前的寢室裡。“自從上次吳三更離校後,我一直沒見到他,他也沒跟我聯絡。吳三更在校外租了一間房子,我跟幾個同學去找過,也沒見到。後來,我就聽說他畢業了,我也奇怪,這學期剛開始,他的課程只進行到一半,就畢業了,可事情就是這樣。至於畢業後,他去了哪裡,我也不清楚……”
“唉——”吳山長嘆一聲,掛了電話。
第二天黃昏,吳山離開了“美人魚”旅館,在o2城東南方向的一條衚衕裡,另找了一家旅館,胡亂住下了。也許是換了地方的原故,這一夜,吳山怎麼也睡不著,而且看了兩個多小時的成人節目,心裡堵得難受,因為跟老闆不太熟,他沒敢叫小姐,獨自一個人坐在房間裡,開了窗戶,對著夜空發呆。他這輩子就這麼定了,沒錢的時候比誰都冤,有了錢,更冤,連上廁所都得瞅半天的空。隔壁那邊,隱約傳來女人哧哧的笑聲,看來,他明天還得換一家旅館,然後呢?吳山想,老這樣呆下去也不是辦法,得想一個安全之策離開o2城,越往下拖,對他越不利。吳山想了一夜,以及所有可能出現的遭遇,最後,他認為還是按照來時的辦法,鑽進一輛卡車,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但是,他在o2城沒一個熟人,司機不會傻到捎帶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看來,他只好碰運氣了。
第二天中午,吳山退了房間,一個人,沿著旅館門前的商業街,慢慢往前走。
在郊區,特別是道路集中的地方,一般都有大型的停車場,吳山的心情有些煩躁,秋陽照著他的脊背,他一下下踩著自己的影子,走了一段路,同時向行人打聽停車場的位置。據他們的回答,停車場離這裡還有一段路程。吳山走到另一條街,這條街的人更多,滾滾車流阻礙了他的視線,一座座商業樓房遮掩了他剛才還能望見的蔚藍的天空。走了這麼遠的路,吳山身上出汗了,他拉開皮包,拿出毛巾,擦了汗之後,就把毛巾圍在脖子上,繼續往前走。
在一個十字路口,吳山停下來,擦汗。
紅燈。
人聲熙攘。車流滾滾。
吳山駐足,繼續擦汗。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在街對面一閃而過。
“三更!”吳山不禁叫出聲來。
不錯,看那人走路的姿勢,絕對是三更。吳山又喊了一聲,並且朝街對面揮了揮手,一輛車駛過,接著另一輛車,車子阻礙了他的視線,那個人影,已經走到了杆欄外,再往前,就是街心花園了,吳山深恐失去這次唯一的機會,揮舞著白毛巾,奮力奔跑起來——他奮力地奔跑,為了一個自以為是的幻象。
那幻象,凝聚了他一生所有的希望——他奔跑著,忘我地奔跑。人影在後退,天空在旋轉,驚恐中,一聲尖利的剎車聲刺痛了他——他的感覺被輕飄飄地托起——“三更!”他聽到自己又喊了一聲。
“三……”他想再喊,可嗓眼裡一陣虛空。
“……”
人影也消失了。
隨著感覺一齊升空的,還有那個皮包——旋轉幾周後,落到後面的車輪下,包裂了,紙幣,散開,隨風飛揚——躺在血泊裡的吳山,永遠看不到了。
他永遠被自己遺忘在一個幻象之中,紙幣飛揚時的美麗,他永遠失去了。
路口中央,一片忙亂,無數的行人,瘋狂著撲向那些紙幣的弧線——啊,數不清的紙人。
第三十一章
由於身體虛弱,剛說了幾句,烏龍女便喘了起來。
“好了,三更,讓她再睡一會吧。”渾天儀說。章魚也點點頭。
吳三更默默地走到一邊,望著烏龍女的手推床移向病房。護士面無表情,推著一個蒼白的印象,消失在走廊盡頭。
“啊,終於結束了。”章魚伸了伸懶腰,臉色也柔和多了。
“三更,今天晚上,你跟烏龍女好好聊聊,我跟章魚就不打擾了。”渾天儀湊上來,他的神色,像是發現了一件與吳三更有關的隱秘之事。章魚在一旁呵呵笑著,自認識他以來,吳三更還沒見他這麼快樂地笑過呢。
“一笑解千愁嘛。”章魚說,“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假如不出意外的話——今天是星期三,星期五就可以進行了。”章魚看了看渾天儀,渾天儀抱臂站著,深思良久,兩片褐色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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