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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猛然震顫起來,就像一面敲打中的鼓。然後一陣排山倒海的聲響狂暴的灌入眾人的耳朵,大街兩側的青槐樹沙沙的擺動著枝葉,彷彿在起舞,彷彿在顫慄!
“騎兵——”這個念頭剛在眾人腦中閃現的時候,一支騎兵隊自分開的燕軍主陣中急馳而出,以不可阻擋的氣勢朝陣前席捲而去。
黑色的戰馬,黑色的盔甲,黑色眼眸。這支騎兵隊像一道陡然劈落的黑色閃電,在所有人尚不及眨眼的瞬間,深深刺入了戰場。
所有的阻擋都失去了意義。沒有人擋得住閃電。就像流星,它總消失在你尚未許願的瞬間。而閃電,在你剛剛興起抵擋或躲閃的念頭,它已經一掠而過。
同時帶走的,還有你的生命。
距離彷彿並不存在,黑色騎兵瞬間便衝入了亂陣。阻擋彷彿並不存在,他們又瞬間自敵後殺出。防禦彷彿只是層層疊落的布匹,而這支騎兵,無異是一根尖銳的針。
數百丈的距離,轉眼越過,他們前方只剩下孤零零的恆元,還有衛兵們。
衛兵的數目雖然比這騎兵要多上兩倍,可對於這支騎兵來說,也不過是多加了一層疏鬆的棉紗。他們深信自己攻無不克,因為衝在最前面的,是他們無敵的統帥。
“薛禮——”恆元怔怔的看著這支騎兵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為首的那員將軍就像一柄剛剛出鞘的絕世名劍。
“護著將軍,快退!”有人高喊著,一部分親衛開始像前迎去,一部分開始護著恆元后退。恆元沒有發出任何命令,因為他知道,命運在這一刻已經決定,勝負已分。
看著恆元后撤,薛禮如冰山般的面孔上露出一絲笑容。突然,他手臂一動,一輪金黃的太陽在他手臂間升起,沒有人看到他如何拉動了弓弦,所有人卻都聽到了這聲如崑山玉碎的清音。
一隻長箭,已經陡然離弦,瞬間穿越了所有的距離。
長箭及體的時候,恆元怔怔的想,薛禮居然在這樣快的奔馬上還能射出如此迅捷準確的一箭……
然後他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帶離了馬背,輕飄飄的跌落了下去。
彷彿永遠沒有盡頭。
他沒感到痛楚,只覺得長安春天的風無拘無束的在他四周飛舞。然後繁花落盡,一如當年那個春天。
長安的局勢逐漸明朗化了。恆元戰死,他麾下計程車兵則無心戀戰,或是投降,或是潰散,很快失去了抵抗。燕軍全軍推進,將一個個城門控制在手中,唯一沒有到手的,只剩下一座皇城了。
李沐風跨著馬,踏著朱雀大街的血路,不緊不慢的朝前走著。顧盼左右,都是林列的燕軍士兵,這條滿是血腥的道路,成了通往皇城的儀仗,而皇城中的太子,不過是觸手可及的籠中鳥雀。
或許,他一直在走一條鮮血鋪就的道路。從離開長安那一刻,命運就已經註定。李沐風抬著頭,巍峨的皇城就在前方。朱雀門緊緊關閉,冷漠的將朱雀大街隔絕在城外。
對於長安來說,這是城中之城,是另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對於李沐風來說,這是他最終的目的,而眼前,是另一座需要攻克的城堡。
皇城內還有不到四萬人,南衙禁軍佔了大半。李沐風知道,拱衛這朱雀門的,正該是南衙禁軍,房玄齡的力量。
倘若房玄齡決意死拚到底,那以城中數萬之眾,燕軍一時還真難已佔到便宜。身後有二皇子步步進逼,若不能及時攻下皇城,則局勢又將變得莫名難測。那麼,房玄齡真的要和他做對到底麼?
不知有意抑或無意,李沐風催著馬顧自朝前行去,身後侍衛本該跟上,卻又不約而同的停下了步子。他們都有這樣一種感覺,似乎燕王此刻並不需要任何人跟隨,只想獨自行走。
李沐風勒住了馬。前方就是他出生的皇城,一種熟悉的感覺自心底泛出來。然而這種熟悉卻並非親切,只是一種故地重遊的感慨。他又回來了,帶著數萬兵馬,而皇城卻禁閉著,如陌生人般把他拒之門外。
李沐風突然感到了一種莫名的孤獨。他很想說一聲我回來了,卻不知朝何人訴說。前面是漠然的門戶,身後是環護的衛士,他卻找不到一個可以對等的傾訴衷腸的人。
此刻,他突然異常的想念寒衣。
李沐風馭著馬,獨自怔怔的默立著。一陣風從身後吹來,衣帶飄飛,細小的微塵和散碎的花瓣都從他身邊一掠而過,捲入了高聳的宮牆內。
良久,李沐風無端的嘆了口氣,然後掉轉了馬頭,回到軍陣之內。
“燕王,”薛禮縱馬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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