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3/4 頁)
電影,蒼茫的雪地裡,女孩對著遠處的山峰,一遍又一遍地喊著,你好嗎,我很好。
還有誰,對著同一個郵箱地址寫信,重複地打著,你好嗎?我很好。
一封又一封,卻從來都沒有發出去過。
你好嗎?我很好。
你知道嗎,其實,我不好。
這些年,我一直過得很不好。
玻璃碎裂的聲音響起,她覺得疼痛。
低下頭,卻看見有紅色的液體爬上那些晶瑩的碎片,她緩緩地蹲下去,整個人輕飄飄地,搖搖晃晃。
……
“你瘋了!”光亮乍現即隱滅,音樂聲躥入耳中又消失,只聽得有人低斥,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秦淺緊緊地拽著她,低頭檢視著她滿是血跡的雙手。
確認那些血並非來自光潔的手腕,他鬆了口氣,將她抱至沙發上。
“對不起……我摔壞了酒瓶……”她勉強維持意識,語無倫次。
他沉著臉,察看她被玻璃渣扎傷的雙足,右腳傷到了。
只是輕輕一碰,她便眼淚汪汪。
“疼……”她哀怨地看著他,因為酒精的作用,她的反應猶如稚兒,“我很疼。”
胸中情緒激烈翻湧,這一刻他有種要痛斥一頓她的衝動,看到那雙怯怯的眼,他生生地把怒氣抑了下去。
“沒事,”他冷著聲音,“會好起來的。”
“可是我還是疼,”她靠在沙發的角落囁嚅著,“我心口也疼……全身都疼。”
秦淺瞅著她,蹙眉接通電話:“你幫我安排下,我要從後門走,還有,叫醫生到我的住處,她弄傷腳了。”
“好,”電話那頭的Thomas應聲,沉默了一下又開口,聲音裡帶著耐人尋味的笑意,“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秦淺垂眼,淡淡答:“我不知道。”
……
到半夜天真的醉意已經消了大半,睜開沉重的眼簾,窺見橘黃色的燈光,安靜溫暖。
大而寬敞的床,陌生的柔軟和舒適……她遲疑地坐起身,看見坐在一旁沙發椅上看書的男人,挺直鼻樑上的鏡片隨著他的掃視微微閃光。
“酒醒了?”他轉首看著她,語氣不輕不重,彷彿是在閒聊,“喝了多少?”
“半瓶的樣子。”她忐忑地答。
“不少啊,酒量還不錯,”秦淺輕撇嘴角,“應該把剩下半瓶也喝掉,一直醉到天亮。”
天真咬唇,猜不透他真實的想法,不知為何,她覺得他似乎情緒不佳。
她掀開被子,打算下床,腳剛觸到地面,便是一陣鑽心的疼。
“包紮得好好的,你別弄髒了我的地毯。”他緩緩道。
天真僵在原地,雙手揪緊床單:“你嫌我費事,大可任我自生自滅,何必現在陰腔怪調。”
她忽然覺得胸口緊窒,呼吸不暢,這樣的感覺比腳上的疼痛更難以忍受。
他沉默半晌,站起身看著她道:“要去洗手間?”
天真懊惱地點了下頭,雙頰發燙,她以沒有傷到的左腳站起來,準備進行狼狽的單腿跳。
他卻俯身,在她錯愕的眼神中抱起她,她窘迫地低著頭,聞到他胸口清新幹淨的淡香……他應該剛沐浴過。
……
天真洗了一把臉,望著鏡中滿是褶痕的禮服,忍不住嘆了口氣。
有時候漂亮的晚禮服就像感情,昂貴卻不常穿,藏在衣櫥深處,偶爾開啟看一下,回憶當時的自己有多美。
知道它珍貴,卻總是找不到恰當的時機穿起,等到穿在身上,才發現那是並不實用的東西。
她轉過頭,看見擺放在一旁的乾淨T恤,應該是秦淺給她準備的。
她換了衣服,看著鏡子裡穿著大大男T恤的自己,感覺有些詭異,卻仍是硬著頭皮開了門。
秦淺依舊把她抱到床上,表情淡然地道:“離天亮還很早。”
天真環視四周,確定能躺的地方只有地上和床,便訥訥開口:“我不介意你也睡床上。”
說完又覺得有些懊惱——她說的這是什麼話,這明明是他的家,她倒像主人一樣。
“睡覺。”他瞥了她一眼,只吐了簡短兩個字。
燈光熄滅,天真感覺到外側的床面下陷,他背對著她,沒有再言語。
夜色如水,被黑暗侵襲。
二十一、既往不咎
人的寂寞,有時候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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