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4 頁)
眼下,他身在聖莫雷北邊的山中,一邊盤算著脫險的方法,一面就想到了貝爾·加拉。既然他的照片上了義大利報紙的頭版,明白人一下就知道他在歐洲是無立足之地了。他必須設法回中東去。但在偷渡方面,他自己是一點眼線都沒有,況且一不小心就會被人認出而招來警察。他只能去求貝爾·加拉的庇護。貝爾·加拉會為他作必要的安排,而且事前會設法把他藏起來。
他不能乘汽車、火車或公共汽車去找貝爾·加拉。按正常途徑進入法國要先後透過義大利邊防站和法國邊防站兩道關口。他們會將他的照片釘在邊防站裡,這樣,他會毫無疑問地被認出並抓起赤。即使是化化妝掩飾一下,他假護照裡的像片也會給人家認出來。
只有一條路可走:沿著他曾跟貝爾·加拉和哈莫走過的那條走私秘道徒步穿過邊境。
賽利姆回到車裡,從車門內側的口袋中掏出一張地圖。在義大利這邊,那條通往走私秘道的路離一個名叫莫托拉-蘇必利爾的小山村不遠。但賽利姆不能將車棄在那村莊附近,以免被警察認出是他的車。雖然他早就扔掉了買這輛菲亞特車時用的假證件,他也想不出警察會認出他車的理由,但他的照片怎麼會登在報上,他不是也弄不明白嗎?只要稍有疑問,就不能去冒險。
他在地圖上找好了一條到達莫托拉-蘇必利爾山村腳下的道路,這樣就不必開車穿過文蒂米利亞。賽利姆將地圖放到坐位旁邊,開車沿煤渣路駛回去,順著窄窄的山路向北開去。在距離法國邊境還有3英里的地方,他將車開進路旁的一處野生灌木叢中,棄車步行了。
從這兒他幾乎可以直接看到在一片峭壁下的波光磷磷的海面——以及那片多石海灘上面那座低矮的邊防檢查站平坦而時興的屋頂。他駕車過來的那條路還一直通到蓬。山魯基,那兒有座略舊但高一些的邊防檢查站,但它被一片巨大的山岩擋住了,(奇*書*網。整*理*提*供)從這兒看不見。賽利姆知道,在更高處還有第三個檢查站,就設在格里瑪迪上面的斜坡上。在眼前的這座邊防站裡,有一架大功率的望遠鏡在監視著海岸一帶的水面,另外還有一架望遠鏡則有規律地掃視著林木茂密的溪谷和崎嶇的峭崖——世世代代的義大利和法國走私者都從那些地方非法穿越邊境。懾於那架望遠鏡和邊境兩側遊動的巡邏隊,賽利姆決定等天黑後才行動,他自己也明白這是一個危險的決定。
這一帶的走私秘道以格里瑪迪上面不同的地方為起點,一直繞到相鄰的法國境內的聖保羅田莊。在兩國之間山上的無人地帶,這些秘道蜿蜒起伏,千徊百轉。這些偏僻陡峭的羊腸小道所經之地的高度從數百英尺到2000英尺不等。這些道路往往把你帶到險惡的絕壁之上,數百英尺的絕壁下面滿布尖聳的怪石,你再也無路可走,不得不悚然回頭。
多少代以來,已有成百上千的人因對路線不熟在偷渡時摔下懸崖而死於非命。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由於有太多的難民在黑夜中從一處大懸崖上跌落下去,以至在法國地圖上此處被標上“lepasdelamort”——“望鄉臺”的名稱。僅在過去20年中,就有數十人因沒有經驗豐富的走私者做嚮導,在偷越邊境時丟了性命。
上次,一個菸草走私者將貝爾·加拉,哈莫和賽利姆三人領過了邊境。賽利姆相信,只要他加倍小心,即使是在夜裡,他也能自己找到那條路摸過去。晚上行動比白天危險少些。
賽利姆開始攀登起來。他選擇的是一條盤繞在莫托拉村和格里瑪迪村之間山坡上的險峻小路。要爬好久才能到達那更高更小的村莊蘇必利爾。想到村子裡可以吃到的食物,他頓感一陣飢腸轆轆。自早是喝咖啡時吃過一個麵包卷,到現在還水米沒沾牙。他不得不忍飢挨餓,因為不能冒險去接近任何可能見過他照片的人。
由於攀登吃力,聳的腿疼痛起來,但他反覺得這樣很好,因為疼痛可以轉移飢餓感;而且攀登意味著縮短在邊界躲藏等待天黑的時間,也可以使他無暇分心去想別的事。他明白,在找到貝爾·加拉之前,還會受到更厲害的飢餓煎熬。穿過法國邊境後,仍然不能去乘公共交通工具,只能從邊境一直步行去羅克布倫,那又得需要整整4個小時。只能這樣,別無它法。
賽利姆繞著彎向一面更為陡峭的山坡爬去時,經過一座孤零零的有圍牆的小墓地。那是莫托拉村的公墓。墓地裡聳立著一座俄國人的墳,墳頭上長滿了洋蔥;它提醒著人們,已有許多來自世界各地的人葬身在這陽光普照的異國山頭。在公墓入口旁邊的石頭上,用英語刻著這樣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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