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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動著,中心意思是讓她回家去等他。而他妻子說就在妙語幽香外等他來接了一起回去。
東子那天邊講電話邊觀察我的反應。我把頭上的射燈開啟,燈光照亮了他。我在陰影裡。
“如果你今天從這道門出去,你就等於從未進過這道門。隨你。”
東子開始打電話給他表弟,讓他把朱小燕送回家,朱小燕沒同意,仍不斷地打電話來一會兒哭一會兒強硬地讓他去接。直到半夜,鬧劇結束了。東子留下來了。
“我這麼個人你還理我幹什麼?”我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我竟仍很願意他握住我,我的不平也在這一刻蕩然無存!我不再煩那個女人,我想到要是東子離開了我,再也不會這樣躺在我身邊,到那時,到那時我會如何呢?也許那個女人也是一樣在這樣想,不對,是已經在經受。她難道就沒有愛她的丈夫的權利嗎?
“鬼知道。”我說。
“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好。”東子回答我。
“那倒是。”我說,“隨便哪個男人都比你自由。”
“那怎麼辦?”東子問。
“沒辦法。”我懶得再多說一句話。
“那我今晚想睡在你的床上,你同意麼?”東子顯然又開始討好我。可笑的是,我和每一次一樣同意,心裡一百個,一萬個同意。只要東子留下來了,我都是開心的。
我把這段經歷寫進了《欣兒日記》裡,我想芮兒肯定看過了,芮兒沒有用我的方法,芮兒有她處理事情的方法,芮兒說我對這個世界的方法只適合於愛情,不近常理。這是芮兒送我的四個字,芮兒說,生活裡,愛情其實佔的位置太少太輕,哪怕是在東子那裡。她說愛情是這世上最輕的東西,儘管所有輕盈的東西無不都美,卻只有平庸和醜陋的才踏實。當愛情來了,你會有一百條理由證明它是不期而至的;但當它離開你後,你卻連一條可以說服自己的理由都沒有,你有的只是那種被拋棄掉了的小狗的落魄。
我信了,在我變成女鬼的時候,當朱小燕再次站在東子面前要求東子離開的時候,東子妥協了,東子說:“劉大姐和林大姐,下次我再補請一次。”
東子又在演戲,東子在朱小燕面前把劉姐姐和林姐姐改成了大姐,一個與愛情沒有關聯的稱呼。只是,朱小燕會相信嗎?這個女人執著,但我知道她並不愚蠢。我相信她知道誰對自己構成了威脅,不對,在我看來她根本就沒看到任何威脅,她只是像一堵防火牆一樣,按照程式阻擋所有的可疑程式進入。或許,我也是那樣。
東子往妙語幽香外走,朱小燕跟在東子身後,我回頭去看芮兒和劉麗麗,芮兒的眼睛裡有一絲不易覺察的憤恨。
第二章 此人,死於愛情(1)
必得躺下來,我才可以感覺人生貼近。
近幾年來突然意識到:我的生命已完全孤獨了。才開始的。好像只要站立或走動著就是在各種零碎瑣屑中閃爍,搞不清自己在哪裡,自己又是什麼,處於那麼一種莫名的恍惚之中。
恍惚在日新月異、瞬息萬變的時代裡;
恍惚在金錢光芒四射、愛情擁擠不堪的種種自我開放裡;
恍惚在我房內小蟲踢踏奔跑的熱鬧和窗外歡快不息的車聲、人聲的寂靜裡。
恍惚是我存在的常態。
不知怎麼可以清醒過來,可以對著走走停停的我的肉體和流動的意識大聲說些什麼。
我幻想清醒的一刻。
但是,它從未到來。
——摘自《欣兒日記》
1
芮兒和劉麗麗分手後,並沒有回她自己的家,她去了我的家,一間一室一廳的小房子。其實那個房子也是芮兒勸我買下來的,芮兒幫我做了一筆服裝生意,那個時候教育局的一個副局長被我迷惑得言聽計從,芮兒說:“欣兒,抓住這個機會,賺一筆錢,買個屬於自己的房子,無論在哪個城市,有個屬於自己的房子,就等於有了自己的家,心裡踏實。”這是芮兒和我的最大不同,我習慣熱衷於愛情,習慣在愛情的房屋裡生活,實質性的房子,實質性的紙幣都不是我願意去考慮的事物,芮兒卻是一個把房子和錢緊緊抓在手心的女人。為什麼會這樣?我一直就不理解,芮兒和我不一樣,她出生在一個書香門第之家,和我這樣的隨著父母顛沛流離中長大的孩子不一樣,她是屬於那種“含著金鑰匙長大”的孩子。但為什麼反倒是我這個出身貧寒,小時候連飯都吃不飽的會這樣不在乎這些世俗的東西,反倒是她,卻對這些孜孜不倦地追求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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