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二、真是官逼民反(第1/3 頁)
賈奕臉上帶著笑容,來到了都商稅務。
他在東京都商稅務中任小吏,正式的吏職稱呼為攔頭,因此這一路行來,不停有人和他打招呼。
雖然攔頭只是微末小吏,與周儻以前的書手差不多,但卻是美差,有許多上下其手的機會,若非如此,賈奕也積不下如此豐厚的家財。
只是他面上雖笑,心裡卻是極度不安。
東京都商稅務隸屬於太府寺,但因為處在京師,所以象他這樣的小吏,實際上是受到都商稅務和開封府的雙重管轄。平時他都在街市之上收取算稅,今日太府寺丞卻突然召他來,這讓他有些不妙的感覺。
“老爺喚小人來,不知有何吩咐。”見到寺丞之後,他規規矩矩地行禮。
那寺丞睨了他一眼,沒有理會。賈奕站在陽光之下,只覺得渾身躁熱,汗珠滾滾而下。
他原本想要乘著寺丞沒注意偷偷溜走的,所謂官清如水吏滑如油,象他這樣的胥吏,只要不被抓現,有的是辦法應付上頭。但那寺丞卻精明得緊,只要他一有動作,便斜睥過來,讓他只能站著。
此時正值秋老虎極盛的時節,站在太陽底下的滋味可不好受,賈奕又是文人出身,身體並不是很好。他被曬得整個人昏昏沉沉,偶爾看到有同僚經過,便使勁使眼色,希望同僚能替他求情。
但他那些同僚與他一般,都是胥吏,別的不行,見風使舵最是厲害,沒有一個開口出聲,只作沒有看到。
“這位寺丞上任不久,我又不曾得罪他,為何他要為難我?”賈奕心念電轉,立刻猜出原因:“莫非是……周家?”
單憑周儻,顯然是沒有這種能力的,可是賈奕對周家的那小子,實在看不透,畢竟那小子的大名,可是傳到過官家耳中,就連他倚為靠山的李邦彥,也曾經嘗試招徠此人。
“難道說是訊息走漏了……熊大熊二這兩個廢物,至今尚未回來,定然是出事了!”
想到自己安排的殺局,賈奕身上的汗冒得更多了。
他本來想挾持周銓,引出周儻,先將這兩父子除掉,然後為除後患,再伏擊周侗,徹底了結掉周家。為此他不惜許下五千貫的賞錢,甚至直接給了五百貫的訂金,請來太行山中的亡命之徒!
但事情露是走漏,周家必然不會放過他!
“不行,我得回去,趕緊派人去尋熊大熊二,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還須和那位姓盧的聯絡上,實在不行,也只能硬上!”
想到這裡,賈奕雙腿一軟,口吐白沫,直接撲倒在地。
他看起來象是中暑昏了過去,那原本晾著他的寺丞見狀也嚇了一跳,雖然奉命為難賈奕,可若真把賈奕折騰死了,他也要擔上干係。
“拖走拖走,給他些水,讓他回去休息!”那寺丞下令道。
有差役上前來,七手八腳將賈奕拖走,待把他拖到樹蔭下後,賈奕微微張眼,發覺寺丞已經離開,他一跟頭翻了起來。
“賈攔頭,你這是……”
“中暑,我家中有藥,這就去吃點,不礙事。”賈奕一邊搪塞,一邊出了衙門。
當他回到家中時,卻看到一個人滿臉惶急地在他家門前徘徊。
“那個……鄭建?”賈奕記得這個少年的名字,原本是跟著周銓搞猜謎的,後來被他兒子收買,成了他兒子的跟班。
只不過周儻的兒子太過狡猾,藉著鄭建把他們都耍了。後來賈奕奪來了冰棒的作坊,讓鄭建當了個小頭目,專門帶著一群市井少年,滿京師賣冰棒。
雖然利潤已經極為微薄,卻總有些收入。
“大官人,賈大官人,不好了!”鄭建看到他回來,立刻上前叫道。
“又有什麼不好?”
“他們不准我們賣冰棒了……還有,作坊也被周家奪回去了!”鄭建叫道。
所謂作坊,其實是周家的宅院,只是在查封之後,賈奕想法子弄了過來。聽得這個,賈奕哪裡還不明白,這一切,都是周家的反擊!
汗水又涔涔地冒出來,家門口不是說話的地方,他將鄭建召入宅內,在亭子裡的蔭涼下細問詳情。
原來各處軍巡鋪的軍卒,藉口替賈家賣冰棒的少年有可能攜帶違禁之物,翻開他們的箱子進行查驗,而且一查驗就是一個多時辰,弄得冰棒盡數融化,這些賣冰棒的少年們苦不堪言。
這種手段,正是賈奕這些攔頭們所擅長的,如今軍巡鋪的軍卒也用得利落,卻讓賈奕怒火翻滾。
不僅如此,周儻帶著杜狗兒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