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零、捅馬蜂窩了(第1/3 頁)
趙楷是在躍躍欲試。
他受到趙佶偏愛,卻只因年紀問題,坐看太子之位落入兄長之手,心中確實不甘。
此次皇城司與太學生的衝突,訊息在第一時間就傳回到他這裡,畢竟他執掌皇城司,底下人不敢不報。他在大罵萬保無用的同時,也召集智囊,想出了應對之策。
變不利為有利,乘著這機會,將太學掃一遍,把自己的人安插入太學之中!
趙楷和他的手下,將太學生與皇城司的衝突,看成是周銓的垂死掙扎,只要打勝這一仗,哪怕不能給周銓坐實謀逆之名,居心叵測是少不了的。坐實罪名之後,以他們此前的佈置,必然可以分一大塊肥肉。
趙楷已經看上了狄丘,那裡的鋼鐵、水泥、玻璃三大支柱產業,是他的囊中之物,正好他的官職之中,還有徐州牧這一名號,雖然只是遙領虛職,但若能控制狄丘,那虛職就成了實職。
有此三大支柱產業打底,再想辦法爭一爭鐘錶,至於海州的造船、紡織,看上的人太多,可以充當籌碼,拿去與人交換。
所以今天朝堂上這一戰,他必勝,也只能勝!
但是除了趙佶看出他躍躍欲試之外,朝中的各方大佬也同樣看出來了。
不知出於什麼目的,各方大佬都沒有開口,只有王黼,隱隱覺得不妙。
與未曾親自嚐到周銓厲害的趙楷不同,王黼可是幾乎被治得身敗名裂的。此次推動周銓倒臺者中,他也是重要勢力之一,但他並不認為周銓會這麼容易垮掉,也不指望憑此一役,得盡全功。
而且他與趙楷關係非常好,也非常希望這位嘉王可以登基繼位。越是如此,嘉王就越不能犯錯,特別不能在現在的情形下,更是不能犯錯。
所以他毫不猶豫,搶在趙楷之前,先出班拜倒。
此時王黼雖然因為阻撓徵日本之事,被從戶部尚書的關鍵位置上罷去,卻沒有被逐出京師,而是擔任宣和殿學士、翰林院承旨之職,趙佶甚至為了安撫他,賜第於昭德坊。
他站出來說話,還是很有份量的,趙佶也神情一緩,露出滿意之色。
“臣以為,此事乃小事,官家遣一御史,督察此事即可,不須太過勞心,以免給宵小小題大做之機。”
王黼是臨時出來的,因此思慮頗為不周,他雖然有點急智,卻都用在溜鬚拍馬上,解決實際問題的能力還是很不足。此時他也只能泛泛而談,先走一步再說了。
但趙楷聽得此話,卻是極不滿意。
他不知道,王黼是在幫自己,反而認為王黼是阻攔了自己發揮的機會,因此王黼才歸班,他迫不及待走出:“父皇,兒臣以為,此事雖小,卻不可不察。太學乃是為國養士之所,若是太學中養出士子,竟然都是阻撓公務無視王法之輩,則十年之後,朝堂之上豈不無可用之人?”
他才一開口,王黼就覺得不妙,待聽得他火力全開,將矛頭指著負責國子監與太學的官員,指責他們疏於管理,才不稱職,讓學生聚眾鬧事,甚至還毆打官差,一番殺氣騰騰地話說出來,只恨不得立刻將這些太學官員都罷去。
這邊趙楷話才一說完,立刻一群人出來,個個將帽子摘了,表示這官微臣沒法做了。
趙楷當時就愣住了。
他放眼望去,這些人當中有禮部的,有吏部的,還有別的部門的,官雖然不大,最高也就是一位郎中,但人數不少,而且最重要的是,趙楷弄不明白,為何自己一番話,卻引得這些人個個都要辭官。
他終究還是年輕,身邊的人也大多未曾參與過真正的政爭,因此並不知道,大佬對決,往往自己不出聲,而都是底下的一群小官們蜂擁先上。趙楷迫不及待出來,不但犯了大忌,並且他攻擊國子監與太學,牽涉到的層面太廣,許多人都將之視為對自己利益的冒犯。
莫說別人,就是王黼自己,也是太學之中出身,在太學中舊日的師長還在,甚至現他也安插了數人於其內,只等日後提拔任用。趙楷試圖清洗太學之舉,觸怒的不是一人兩人,而是朝廷中幾乎所有的大佬。
豬隊友。
王黼想起這一個詞來,據說此詞乃是周銓所發明,專指那些坑了同伴還得讓同伴為他們善後的傢伙。
趙楷在一驚之後,很快就體會到群情洶洶的滋味了,哪怕這些人的矛頭並沒有直接指向他,但他卻發覺,自己竟然感覺極為孤立。
他此前所倚仗者,最主要的便是趙佶的寵愛,其次有部分投機者的傾向。可如今局面,這些投機者也摸不清楚風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