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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最後一個孩子塞了進去後,到天井的水缸裡舀了幾塊碎冰放進一個木盤子裡,把盤子放進房內,哐當一下闔上了那扇厚實的生鏽鐵門,落了鎖。
花兒姐跨上騾車,向管家揚揚蘿蔔肥手,大聲道:“開春後我再送新貨過來,到時的價格可要高點咧!”
第七章 饅頭
花開花落,眨眨眼已是過了六載寒暑。
九道山莊依舊是九道山莊,天天都有不同的人等走過那個巍峨莊嚴的牌坊,在莊子裡進進出出,莊子後面那座神秘的礦山,就像一隻張開血盤大口的猛獸,每時每刻都在吞噬著那些瘦弱卑微的挖掘奴隸的性命。
可這些並不影響九道山莊的聲譽,既然那些人是山莊用錢買進來的奴隸,那他們的命就是屬於山莊的,他們所有的力氣,都該用在山莊的興旺發達上,這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所以,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人去質疑過這種做法,也沒有誰會跳出來,為那些可憐的奴隸說一句的公道話。
從來沒有。
這年的春天來的特別早,綠草早早在褐色的泥土中冒出了嫩黃的小芽,湖面薄薄的浮冰前幾天已是消融殆盡,清湛湛的湖水在春風的吹拂下盪開一圈圈細微的漣漪,慢慢蔓延到整個湖面。
屬於踏青的季節,可惜卻沒有半雙的情侶在嫩綠的柳條下喁喁細語,唯有一個瘦弱的女孩蹲在湖邊,吃力地搓洗著一大堆濺滿泥漿的粗布衣服。
她凍的通紅的指尖上佈滿一條條細微的皴裂,一動就有血絲滲漏出來,和在被泥漿汙了的湖水裡,她纖細清晰的眉毛不時緊蹙著,強行忍耐著(無)(錯)(小說)m。quLEDU。coM手上不時傳來的痛楚。
又冷又餓又痛女孩抽了抽鼻子,幾滴渾圓的淚珠落在手上那件髒兮兮的糊泥衣服上。
“小嵐,你吃了早飯沒?我這裡有兩個饅頭,你吃了再洗。”
一個低沉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女孩嚥了咽口水,她聞到了一股香甜的味道。
“熊琛,大清早的你跑來這裡幹什麼,小心被向管家發現了揪住一頓好打!我一早起來就喝了一碗井水,不餓。”
穿著一身泛白的青色粗布衣裙的小嵐回過頭,用手背抹去濺到額頭上的水珠,低聲嗔怪著那個長得比自己高出不止一個頭的熊琛。
熊琛不由分說,將小嵐拉到湖邊的垂柳樹旁的大石上坐下,把她一雙冰涼的小手捂在自己的大手裡:“小嵐,我聽老劉說,昨天向管家打了你一頓,是不?”
他的手真暖和!小嵐有些羞澀地往外抽了抽手,可熊琛攥的好緊,她根本沒有力氣掙脫開來。
“嗯不礙事,我已經習慣了,昨晚春桃姐給我上了藥,過兩天就好。”
“傷在哪兒?讓我看看你我”
小嵐的臉紅的像桃子,用力甩開熊琛的手,背向著他望湖面望去,慍道:“你我說了不礙事,不用你管。”
熊琛的胸膛上下起伏了幾下,一張稜角分明的臉上又是心痛又是憤恨。
“小嵐,我只是擔心你。”
“嗯?”
“小嵐,我”
熊琛有點手足無措,他的手在小嵐後背半寸遠僵住,想要輕撫一下,卻又不敢。
他今年已經十七歲,雖然每天食不果腹,營養欠缺,可身架子還是按照自然規律蓬勃發展著,站起來已有八尺高,變成一個身材偉岸的小夥子了。
十七歲的小夥子,正是情竇初開的青澀年華,儘管身份是一個低賤的奴隸,可這源自本能的情感,在他心儀的女孩面前,還是不可抑制的表現了出來。
小嵐忽然回過頭,向他俏俏一笑,輕聲道:“熊琛哥哥,我知道你待我好,好啦,別這樣愣著,我的傷在後背上,這個可不能給你看的,昨晚已經上藥了,痛幾天便不礙事,你甭皺著眉,好好坐著和我聊一會天好不?”
熊琛撓撓頭,眸光停留在小嵐蒼白瘦削的臉頰上,啞聲道:“好,今晚你可要記得喊春桃姐給你上藥。”
小嵐向他嘟嘟小嘴,又回過頭去望著水波粼粼的湖面。
熊琛憨憨一笑,也隨著小嵐一道望向那片寬闊的水面。
這三年他被安排到山莊後面的礦山裡搬運泥土,每天雞鳴時分便被向管家拿棍子趕下床,直到太陽下山才準回到西廂的住所,昨晚他拖著發軟的腿腳回到那間住著三十多人的狹隘小屋時,早兩天跌斷了腿不能進山的祥子在他耳邊悄聲報告了小嵐被向管家狠狠揍了一頓的訊息。
那一刻,他的拳頭捏的咯咯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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