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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微的生命跡象一次次又讓我心如刀絞。
終於在我們被困在這個地方第十一天的早上,天光熹微,萬物在初夏的時節生機勃勃的季節,那個燃盡了最後一滴油的燭火啪一聲斷滅在餘煙嫋嫋裡。
透明蒼白,消瘦絕美的斯拓雅抱住似醒非醒的我,喃喃在我耳邊低語:“莫諾兒,你說過我不懂得愛,是的,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教過我,什麼是愛,但是,你教我懂得了,我愛你,我愛你!!!”
“莫諾兒,願來生,你不是你,我也不是我,我們再相識,相愛,好不好,好不好……”
好不好,好不好,在他一聲低過一聲的問語裡,我終於無法再抑制自己的情感,乾澀的眼裡頓時蓬勃洶湧起驚濤駭浪,無可曳止的噴薄而出。
我無法動彈,只有任由那一行行熱淚一遍遍洗刷過我的臉龐,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雙原本濃綠翡翠的眼漸漸變得薄綠,淡淡翳如,通透的映照著我纖弱絕望的身影。
那曾經絕美肆揚的不羈身軀在我懷裡漸漸冷卻,他是那麼安詳,如同一個尋找到溫暖的嬰孩,無助而無辜的擁著我,那沒有了肆虐奸佞的臉白的如同美玉,長長黑黑的睫毛下,是青青深陷的眼窩。
我終於在一種極其疲累震驚裡耗光了我所有的力氣,在他那再次涼冷的寂寞懷抱裡,我沉入一種極度痛苦的黑暗裡。
我試圖衝破那層包繞我的意識的薄繭,可是,那千百道絲,萬億條革層層縷縷,無論我如何掙扎,那可大可小的繭總是無法被我掙破。
“寒羽,寒羽!”我一遍遍無助的吶喊,一遍遍痛苦的哭泣,我所有的體 液,都轉化成我的淚,滾滾湧向體外。
我的身體終於在又一天後得以解脫,可是我根本無法動彈,我只有被斯拓雅冷卻的軀體壓著,仰望著朝起朝落,月隱月明。
我不知道我是生是死,不知道是亮是暗,不知今夕是何夕,不知外面是個怎樣的世界,不知道又過了幾天。
終於有一天,我在似昏未昏的神智裡,聽到耳邊傳來劇烈的轟響,一抹刺眼的光將所有的景物消弭在強光裡。
“想想!!”好遙遠的呼喚,好陌生的呼喚。
前生多少個日月裡,我聽到過這個呼喚,可是那些最疼我的人已經早早作古,就在我的身邊,給我最深的傷。
這世,多少次,我盼望著這樣的呼喚,可是,我等待太久太久了。
有一抹雋永的身影出現在我仰視的視野裡,幾乎是顫抖著抱起我。
呵呵,是白無常麼?我又來到地獄閻王這了?
“呵呵呵,無常哥,你來接我了?這回我終於可以投胎了麼?我再也不要去做人了,這次你們可以答應我了吧?”
白無常將我緊緊的擁住,顫抖著,痛苦著,幾乎抽泣著,把我無力柔軟的身體抱了起來:“想想,想想,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來晚了!”
那個聲音好好聽,如同濃膩的巧克力,香甜而馥郁,催動著我陷入沉沉的黑暗裡,終於,可以放心的睡一覺了!
第三卷完
一百一十六 心傷
人生有時候就是那麼無奈,當你無論如何想著要活下去的時候,生命的盡頭已經無可避免,而當你以為生命就此完結的時候,老天,卻給你一個天大的玩笑。
是的,這一生,我如同一個不死的鳥,雖然渾身傷痕累累,我依然活了下來。
那日,來的,不是什麼白無常,確是卓驍。
他帶領十萬兵力越過混沌山脈,在斡淪東線所向披靡,過漠龍關和擋馱關,佔有了斡淪漠南二百三十部的絕大多數,而同時,東線的殷觴鐵騎在百戰老將張同章帶領下,攜雷霆之勢橫掃高原,將薛延毗南曾經的老巢連根拔起,掠獲王帳金鹿角和黃金戰衣,俘獲十萬奴隸,四萬騎兵。
當初殷觴給汗爻皇帝通訊,報斡淪挾持汗爻啟榮公主,願借道友邦,同討斡淪,裴奎礫聞言大喜,調湖東,湖南兩線四府十營共計十萬兵甲由當仁不讓的卓驍帶領越過殷觴國界直搗斡淪南面,佔得斡淪三分之一的土地。
而東面的戰線,殷觴也是慷慨大度,將得到的土地和人員半數交由汗爻,汗爻再調同濟,南邦,嶽坤三府五萬八千騎進駐瀧狐城。
斡淪只餘扎薩大汗么子東貝熙王玉塔領三十二部曲遷移至漠北沙礫部曲,殷觴雲,斡淪雖為控弓之國,然自古斡淪乃華裔子孫莒聰搖的後代,同宗同族,不可趕盡殺絕,故懇請汗爻皇帝陛下慈念,務使扎薩後裔北遷,以全莒聰搖後裔祭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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