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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沒有踏出那一步。
時經緯開著車遊蕩在燈火幕簾中,失魂落魄,他知道自己是不能踏出那一步的。他或許真可以這樣征服陸茗眉,她早己無力反抗,甚至事後他也不會因此受到任何法律懲罰。
因為時經緯知道,陸茗眉總有更好的手段懲罰他。
如果他踏出這一步,今天這個夜晚,將和那張超速駕駛罰單一樣,成為一張符咒、一樣隨時隨地都可以抖出來、把他挫骨揚灰。他所做的一切,都能被她輕易地踩落腳下,碾碎成泥,人格也好,道德也好,總之他在她面前,是永遠抬不起頭來了。
要證明自己其實是件多麼容易的事情,時經緯從來不缺女人,他馬上就可以證明給她看,證明給自己看。
時經緯驅車到酒吧,裡頭依舊是燈影交錯,他方在吧檯落座,就有長髮妖燒身材鉸好的女子端著酒杯問身邊是否有人。
女人脫光了都一個樣,你也不過如此。時經緯默唸這句話,請了身邊的女子一杯軒尼詩。
很輕易地就進入耳鬃斯磨的狀態,男人征服女人的手法有很多種,反之亦然。
女人脫光了都一個樣,你也不過如此。看,比你年輕漂亮的女人多的是,不用我費盡周折、輾轉討好。
肌膚相接,一樣可以燃起焚燒五臟的火花,情慾二字,未必非某人不可。
女子的身段很好,細腰翹臀,時經緯的手沿著她的肩頸而下,撫到曲線玲隴的地方,呼吸也隨之急促。看,多麼容易!頹廢迷亂之中,時經緯忽而茫然起來,他就這樣放縱自己嗎?他現在和任何一個陌生女子所燃起的純異性間的激情,究竟又能證明些什麼?
時經緯霧時清醒過來,他驚恐地瞪著面前的陌生女子 時經緯你究竟在做什麼?
他不能相信自己竟能和一個不知名姓的女人斯混在一個陌生的房間。年輕女子很快又貼上來,輕聲軟語地抗議他的停滯不前,他猛然從床上跳起來,抓起衣服往身上套,在女子輕蔑的一聲〃神經病〃中,倉皇逃離。
逃出賓館時一頭大汗淋漓,全是驚嚇出來的。
時經緯這時徹底清醒過來,今天這一晚上,都是些什麼事兒!
灰溜溜地回家,廚房裡廚具齊整鋒亮,臥房裡書架上滿目琳琅,環視一圈,一個家裡該有的一切應有盡有,什麼都不缺。
時經緯忽而想起席思永說他缺個女人,還有他那錢鍾書三法則之一的〃在遇到她以前,從未想過結婚的事〃。心中百味雜陳,冷熱交錯,不可訴之於人,唯有自知。
拉開臥室的窗簾,天邊已泛起魚白,時經緯搖搖頭,禁不住挖苦自已:註定你是個勞碌命。
他近乎自虐地去泡冷水澡,想讓自已從這紛亂交雜的思緒千徹底清醒過來。眼前的事每一樣都叫他心煩,明愛華剛剛從澳洲回來,前腳看到程松披的宣告後腳就進了醫院:陸茗眉如今視他如同仇攤,說服她去做一件事情的難度甚於打好幾場攻堅戰;更抓〃狂的是一幫圈內的熟人天天追命似的找他,都以為他這裡有多少內幕可以抖……想想真是,何苦來哉?
清晨的水彷彿是寒涼入骨的,毫無阻擋地沁進五臟六腑,初一剎那他的身體有經受不住的顫抖。他咬緊牙關和潤涸而出的涼水搏鬥,慢慢地也就習慣了。
冷靜下來想到的第一個人居然還是陸茗眉,當然,他不是故意要想起她,只是擔心夜裡把她一人扔在自己辦公室,不知會不會出什麼事。理智上他否認了這個可能,保險起見他還是打電話到報社的門房,看門的大爺幫他查記錄,說三點多有人離開,再查錄影,果然是陸茗眉。門房大爺去年股市回援的時候託陸茗眉買過點基金,小賺一筆,對陸茗眉印象頗好。他看錄影裡陸茗眉形單影隻、神情蕭瑟,以為她和時經緯小兩口吵架,忍不住還在口頭上教育了時經緯兩旬。
時經緯長舒一口氣,鬧成這樣,陸茗眉大概再也不肯見他了。也好,他不用時時刻刻衡量兩人之間的距離,仔細斟酌是否逾界。至於程松坡的事,凡事盡人事聽天命,鬧成什麼樣和他時經緯有什麼相干?至於陸茗眉,程松坡做什麼在她看來都是有理的,程松坡如今公然和緬甸政府叫板,茬陸茗眉看來,恐怕也是
一種英雄行徑——那就由得她崇拜好了,幹我何事?
現在頂頂難勸服的只有明愛華了。時經緯心裡對明愛華近期的舉動也頗為存疑,若明愛華真如陸茗眉所言,從金三角逃脫後向緬甸政府出賣有關程松坡父親的機密,那明愛華又何必對程松坡如此關心?若只為掩蓋當年的汙點,那當初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