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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他們準備發兵的當天,朝廷議和的旨意下來了,比預料的時間早了十天,完全讓人措手不及。
旨意下達後,當時便有官兵打算撤退回裕仁關,朝廷不讓打了,誰打下去就等同於謀反。
楚唐也找到了郭文鶯,跟她說要撤兵,回裕仁關去。
郭文鶯不同意,兩人便在大帳裡大吵了起來。
楚唐仗著資格老,官銜高,頗不把郭文鶯放在眼裡,大聲呵斥著,說郭文鶯不過是一黃口小兒,她如果不肯撤兵,他就自己帶著人走。這七萬西北軍有五萬都是他的西路軍,他若帶人走了,這仗也沒法打了。
郭文鶯氣得跳腳,連吸幾口氣,道:“楚將軍,兵符在我手中,我說不撤軍就不撤軍。”
楚唐大怒,“你拿著兵符你也不是元帥,就算是元帥也要聽朝廷的,你這是想謀反不成?”
郭文鶯冷笑,“我便是想謀反,也要先殺了你,楚將軍,別逼著我殺人。”
楚唐見她翻了臉,心裡也“咯噔”一下,扭身想往外跑,可早有路唯新埋伏的人把他堵住,連捆帶綁的抓起來,連嘴也堵住了。
原來早在訊息傳到軍中時,郭文鶯就預料到楚唐不會任他們擺佈著去攻涼州,他是長公主的兒子,一心向著皇上,絕不會忤逆聖意。所以她就和路唯新商量,先把人拿下了再說。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天意
路唯新一向聽郭文鶯的,所以兩人早布好人在營帳裡,只等楚唐進來。他若是肯也就罷了,若不肯便只能先委屈一下。
郭文鶯讓人把楚唐看押起來,隨後升帳召集將領議事,告訴他們所謂朝廷要議和之說,是瓦剌人在故佈疑陣,試圖迷惑西北軍,爭取時間調兵。
她當即下令把前來傳令的令官斬首,怒斥瓦剌人狡猾,竟敢欺騙他們。
她高聲道:“各位將領都是有血有肉的漢子,眼看就剩最後這一哆嗦了,怎麼能前功盡棄?是漢子的就打下涼州,把瓦剌驅除邊境。就算朝廷真要議和,也先打了這仗再說。”
這些將領中大多數人也不想議和,本來西北軍連續大勝,正是士氣高昂之時,都想一鼓作氣把瓦剌趕出去,又見郭文鶯說是瓦剌奸計,便都聽從了。
郭文鶯心中稍安,下令大軍隨後開拔,直奔涼州而去。
最後一場仗,說來簡單,卻是最硬的一場硬仗,郭文鶯把十八門火炮全調到軍中,所有的火銃也都緊著西路軍使用。路懷東連夜派人把攻城的武器都一股腦的運了來,自己則搬了一堆石頭堆在冀州城樓上,打算死守冀州,以待他們凱旋歸來。
深夜,寒月溝依舊處處鬼火,熒熒魅魅。夜風吹起時,溝內便會響起嗚嗚的聲音,似是景德七年戰死在此處的十五萬邊軍的哭聲。
西北軍中軍大帳,燈火通明卻寂靜無聲。張強守在郭文鶯大帳之中,有些畏懼地瞥了一眼帳門,終於開口打破了帳中的寂靜,“將軍,咱們這一仗能打贏嗎?
郭文鶯抬頭看一眼張強,反問道:“你說呢?咱們已經圍了涼州三面,西面又是賀蘭山,阿古拉就是想出城也出不去了。”
張強想了想,認同地點了點頭,“那將軍一定能將瓦剌軍全都剿滅了。”
郭文鶯笑了笑,這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太難了。
她心裡明白,這場仗打下來,將是她有生以來,最大的一場戰役。
低頭看了會兒書案上的地圖,吩咐道:“去請徐海、徐橫和路唯新前來。”
張強退了下去,不一會兒三人就披掛整齊的來了。雖是深夜,卻都沒半點睡意,一個個都穿盔戴甲,隨時準備一戰。
徐海一進帳,看見郭文鶯坐在帥座前俯首看地圖的樣子,不由笑起來,“將軍真是越來越有元帥模樣了。”
郭文鶯笑笑,她也知道底下將官對她並不是完全服氣,她畢竟年紀太輕,不打幾場漂亮的仗是壓不住這些人的。
瓦剌這次入侵,以北往西,佔據了涼州,冀州,荊三洲,所有軍事上的佈防也呈現由北往西的長線布控。
荊州佈防最重,其次是冀州,最後最薄弱的反而是涼州。從瓦剌的佈防上來看,他們打算要與中原的朝廷形成隔江分庭抗禮之勢,不過被西北軍連續攻破荊州和冀州之後,這種局面完全打破了。涼州佈防雖弱,卻要防範瓦剌破釜沉舟,把寶壓在這最後一根稻草上。
十二月二十日,郭文鶯帶著五千人馬,在冀州附近大搖大擺的過鄉穿鎮,逐漸往內地深入,瓦剌尚餘十幾萬人馬,以冀州的州府潁川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