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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瓦剌兵見識過西北軍火炮的威力,看見那些火炮,都下意識的往後退。這也是西北軍最近幾仗的成果,一年前提到瓦剌人,西北兵都嚇得跟耗子見了貓似的,現在則完全反過來了。
郭文鶯站在陣後,勾唇笑了笑,她手一揮,傳令官的旗子落下,火炮的威力盡發,轟隆隆的聲響佔據了整個戰場。
在火炮的掩護下,一隊隊計程車卒扛著雲梯手持長刀咆哮而出,嘶吼怒喊著衝過護城河直接殺到了城下。
一架架雲梯搭上城牆,無數士卒奮勇當先爬上雲梯,無數的石塊檑木滾落下來,投石機發出“咔咔”地聲響,帶動風聲,夾雜著一塊塊巨大的石塊從天而落,一聲聲慘叫伴隨著一具具人身從半空中墜下,喊殺聲震天。
更多的人衝上去,迎接他們的是無數弓箭手射下的箭羽,更多人慘嚎著從半空墜下,忽然瓦剌兵在城牆上放起了火,一隻只被油浸過的火把投下來,滾滾的黑煙吞噬掉無數條鮮活的人命。火焰燒著在人身上,到處都是慘呼聲,空氣中隱隱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兒和焦糊味兒。
城牆下一段狹窄的地帶,南齊軍的屍體夾雜在石塊和檑木中間,身形扭曲,死的無不慘烈。喊殺聲和慘叫聲掩蓋了一切,牆體四處起火,黑煙瀰漫,護城河的水都變成殷紅的顏色。
城牆上越來越多的瓦剌兵聚過來,有的往下扔著石塊,檑木,有的一桶桶的往下倒著滾油,火光映著他們猙獰的面孔,在陰沉的天氣中顯得格外恐怖。
悍勇的南齊軍殺上城牆,撲上去,倒地,衝上去,被推下來,緊接著爬起來再衝上去。此時民族仇恨佔據著每個軍人的身心,所有南齊士兵都知道,他們報仇的時刻終於來了。
這一天的白天漫長的好像過了一整年,一下午南齊軍折損近一萬士卒,城門久攻不下,城外的護城河被屍體填滿了,把本就不寬的護城河硬是填出了一條路來。
郭文鶯抿緊唇望著前方的城門一語不發,她早預料到涼州這根骨頭難啃,一不小心很可能咯了牙,不過現在傷亡如此慘重,倒是差點把門牙咯掉了。
去炸城埋炸藥包計程車兵已經搭進去兩撥了,炸藥炸了兩響,也只把城門炸開一個小的缺口,可城門後明顯堵著極厚重的東西,根本衝不進去,看來這回瓦剌是打算死守了。他們根本就沒有和他們出城一戰的打算。
不過郭文鶯也不希望他們衝出來,她知道自己是在死撐,其實他們這一出唱的是‘空兵計’,五萬西路軍和從冀州趕來支援的三萬兵,都被分給了徐橫和路唯新打旭陽和駢州去了,她手裡的兵看起來有**萬,其實只有一半是西北軍,剩下那些壓在步兵方陣後面的騎兵,都是用草人紮成了人形,偽裝成真人。對方只要開了城門一衝出來,他們立馬現了原形。所以此刻,她比任何人都更心焦。
不過也幸虧瓦剌人知道南齊火藥厲害,把城門封死了,否則這一仗只輸不贏。
入夜,涼州府城牆上依然是喊殺聲沖天,無數的火把照亮原野。透過火把,依稀可以辨出城牆上站著一個著金盔金甲的高大人形,那該是瓦剌的王子阿古拉。他凝著眉,密切注視著城下的動靜,似在找南齊軍的破綻。也幸好他沒帶著千里眼,天色又黑,影影綽綽的也看不甚清楚。
一批批人衝上去,都填了護城河底下的坑,南齊軍白白填進去兩萬士卒,郭文鶯的臉越來越黑,但是她沒辦法叫停。
因為她知道,以阿古拉的性子,這時候一停,他很可能窺破自己在死撐,一旦瓦剌軍開啟南北城門衝出來,所有的佈局就都化為烏有。
陸啟方不知什麼時候走過來,遙望遠方的天空慢條斯理地說:“文英,你害怕了?”
郭文鶯搖搖頭,就算她第一次指揮這麼大規模的戰爭,也沒怕過,只是那些一個個死去計程車兵,讓她覺得心疼。
她問道:“先生什麼時候來的?”
陸啟方道:“剛來沒多久,是盧奇那小子送老夫過來的,瞧著他平日看你不順眼,沒想到關鍵時刻還挺為你著想的。”
她抿唇,這個時侯哪還有什麼個人恩怨?
“可是裕仁關出什麼事了?”
陸啟方揹著手一副適意樣,“出事倒沒有,只是朝廷派了欽差,又派了大將軍王雲恆前來接管西北軍,西北大營已經被他們佔了,老夫覺得憋氣,上外頭來溜達溜達。”
郭文鶯沒說話,大將軍王雲恆她聽說過,至少不是個昏庸之才,有他坐鎮裕仁關,也省得擔心瓦剌軍什麼時候在那裡插一槓子。
只是朝廷欽差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