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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雖然是他的妻弟,但到底也是外人不是。
可既然來了,再走就不是打一個人的臉了,只得招呼眾人先坐下,一邊喝茶一邊慢慢談。
屋裡就兩把椅子,人卻有四個。楚唐特意給小舅子搬了一把椅子,“來,雲棠坐這兒。”
方雲棠卻不急著坐,笑意盈盈地在房中掃了一眼,“我不慣坐椅子,就坐床上吧,姐夫你和鄧大人坐椅子。”他說著不待別人反應,徑自走到床上坐下來。
普一坐下,頓時剛才嗅到的那股淡香更濃了,似乎眼前的被褥、枕頭都發出這種香氣,縈繞在鼻端,舒服的很。他微微一怔,隨後嘴角揚起,那抹若有似無的笑意更深了。
郭文鶯一時沒反應過來,被他搶先坐在自己床上,氣得臉都發青了,冷聲吩咐雲墨,“去,搬兩把椅子來。”
雲墨去了不多時,只搬回來一把椅子,說是去了幾處軍帳都沒椅子可借,這還是從陸先生那兒借來的。西北偏僻之地,物資短缺,只有少數幾個將官營帳裡才有椅子,平時議事都是在封敬亭的中軍帳。陸先生也就兩把椅子,剩下一個他自己還坐呢。
郭文鶯知道這點,也沒責備他,只對方雲棠咬牙道:“方公子,那地方不舒服,坐到這邊來吧,也方便喝茶。”
方雲棠揚唇一笑,一副欠扁的樣子,“我瞧著這裡挺舒服。”
郭文鶯頓時哽住,好險沒對她破口大罵。心說,你大爺的,我這是倒了哪門子的血黴了?怎麼碰見的男人就沒一個正經的,這世道連個好人都沒有嗎?
封敬亭如是,這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未婚夫,也是個氣死人不償命的。她先前還以為他溫柔善良,頗有好感呢,這會兒頓覺自己眼瞎了。
強按下火氣,若不是楚唐和鄧久cd在,她肯定自己早過去把他拉開,順便胖揍一頓丟出營去了。
楚唐見帳裡隱有些火花四濺,忙打圓場,“沒多大點事,就這麼坐著吧,咱們說正事,說正事啊。”他是個粗漢子,哪看得出來別人的心理波動,還以為郭文鶯有潔癖,不喜歡別人碰她東西呢。
他也沒當回事,顧自說道:“雲棠你也是,剛才怎麼當著王爺的面,一點也不給面子呢?”
方雲棠哼了一聲,也沒了剛在封敬亭面前的謹慎,徑自開口道:“他們這些皇族,只管自己內鬥,一點不把百姓的安危溫飽放在眼裡,現在國家內憂外患,西北有瓦剌侵犯邊境,西南東太平禍亂一方,沿海還有倭人欺壓捋略,為非作歹,這個時候不團結一致抵禦外敵,一幫子腦袋被門擠了的還攛掇皇子搞內亂,暗殺、誣告、下毒、造謠,什麼下三濫的手段都使上了。皇族,還是蝗族?倒黴就倒黴在這些當權者身上了。”
一語說完,楚唐呆了,鄧久成呆了,郭文鶯也呆了。
郭文鶯原本還當他是個玩世不恭的浪蕩子,聽這一番話,頓時對他大為改觀,這些話她早就想說了,在心裡默默的不知罵過多少回,今日被人這麼坦坦蕩蕩的罵出來,竟覺心中痛快之極,原有的對他的丁點微詞也消散不剩了。
甚至忍不住暗道,不畏權貴,又顧全大義,倒也不失為一個頂天立地的丈夫。
當前國難當頭,形勢當真已到了不堪的境地,尤其是在西北,瓦剌大軍入侵數年,連佔三府四縣,在邊境更是燒殺搶掠,當年荊州城破之時,屠城三日,血流成河,慘不忍睹。
裕仁關是南齊最後一道屏障,只要裕仁關一破,瓦剌大軍直奔宋城,宋城沒有天險,甚好攻破,然後大軍南下,再也沒有阻擋,不過十數日便能打到京都,到時國破家亡,妻離子散,餓殍滿地,受苦受難的還是底層的百姓。天下百姓何其無辜!
可就是這樣的危險境地,京中那幫子權貴富豪依然歌舞飲宴,粉飾太平,各自擁立皇子作亂,把天下當成是他們的囊中物,玩弄於鼓掌之間,絲毫不顧及百姓死活,國家安危。
第十九章 三陪
當初封敬亭把她從京城莊子裡拐帶到西北當兵,她雖然滿懷怨憤,但也沒有就此離開,一方面是這傢伙看的太嚴不給機會,更多的原因也是因為她也有一腔熱血,滿懷抱負,也有對天下百姓有憐憫之心,所以才會棄紅妝著戰衣,只為了守住這一方土地,守住身後的萬里山河。
她在軍中三年多,親眼目睹了封敬亭如何抵禦瓦剌,更親身感受了他的苦,他的痛,他的掙扎和他的不易。
別人打仗就是打仗,而他不僅打仗,還得與人鬥智鬥勇,鬥心眼,玩心機,那些還都是他的骨肉至親之人。三年之間,他被人暗殺過十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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