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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黃的袖裡露出一截雪白手腕,戴著血紅的瑪瑙串子,北堂戎渡睡眼惺忪之間,聞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暗香傳來,不由得伸手拉過青年的一角袖子來嗅,笑道:“……是悅甘香?好聞得很。”沈韓煙見他睡得連身上的肚兜都弄鬆了帶子,便動手重新系了系,微微笑道:“外面天熱得很,你安安靜靜地睡著罷。”北堂戎渡摸了一下自己身上精緻的魚戲蓮間水綢肚兜,道:“已經睡了一會兒了,眼下不困……說起來,這種東西我已經斷斷續續地穿了十四年了,你吩咐一下做針線的人,叫她們以後別再給我做這個了。”
沈韓煙笑了笑,道:“以你的年紀,再穿幾年也無妨……我剛讓人做了冰碗,可要吃麼。”北堂戎渡伸了個懶腰,髮鬢微微有些鬆了,用手在上面撓了撓,懶洋洋地道:“自然要的。”沈韓煙聽了,就起身出去,沒一會兒,就端著一個棠花瓷碗回來,裡面盛著澆了蜂蜜和乳酪的水果甜冰,重新在床邊坐下,用銀匙輕輕一攪,使得碗中的冰屑沙沙作響,含笑道:“今日做的味道倒還好,你且嚐嚐。”北堂戎渡卻不接,見沈韓煙修長的手指捧著碗,倒比那上好的瓷還白上三分,便笑道:“噯,你餵我吃。”
沈韓煙但笑不語,果真拿著勺子舀了一勺攙著水果塊兒的冰屑遞過去,北堂戎渡張嘴接了,只覺十分清涼甜香,口中頓時生津,便眉眼藏笑道:“甜得很,果然你親手喂的,畢竟不同些。”沈韓煙聞他調笑,也早已習慣,只看了北堂戎渡一眼,莞爾一笑,托起少年的右手,放到唇邊輕輕吻了吻,北堂戎渡低笑一聲,順勢捏一捏青年的耳垂,問道:“這大熱的天兒,剛才去做什麼了?”沈韓煙又餵了他一勺甜冰,這才道:“閱了閱底下送來的線報,稍作歸置一番……北堂?”
青年被北堂戎渡忽然摟住了腰,北堂戎渡一面拿過對方手裡的碗,放到床頭,一面將臉在青年胸口上亂蹭,悶悶笑道:“既是做了一會兒工,還不上來躺一躺?”說罷,不由分說,已將人拉到榻上,結結實實地做了個嘴兒,然後把沈韓煙薄薄的衣衫扯了扯,就露出半截肩膀,肌膚白皙似玉。北堂戎渡用嘴唇貼在上面,漸漸地,又往鎖骨位置拱,沒幾下,衣衫上的銀鈕子就已被盡數解開。沈韓煙微微用手抵著北堂戎渡的右肩,道:“眼下天這樣熱,你向來不喜熱,就莫要纏在一處了。”北堂戎渡此時嘴上正忙,含含糊糊地道:“不熱,你身上涼得很……”話音未落,青年便突地身體一震,十指已本能地摳住了身下的涼蓆,再無一聲兒言語,唯見日光隔著窗紗淡淡透進來,在地面上烙下斑駁的淺淺光影……
許久之後,北堂戎渡披衣下床,坐在妝臺前,取了一把梳子,將鬆散的髮髻解開,慢慢梳理。鏡中映出少年眉梢眼角間的殘餘春暈顏色,榻上沈韓煙側身臥著,身上蓋著薄薄的紗被,額角微汗,正靜靜瞧著他,寧穩無波的目光中分明有淡淡的繾綣之意,北堂戎渡從鏡子裡看見青年的舉動,不覺笑道:“在看什麼?”一面說,一面將頭髮整個攏起,挽結成髻,用兩根鏤金扁方簪住,沈韓煙右手臂枕在頭下,唇角生笑,道:“……我在,看美人。”
北堂戎渡‘噗嗤’一下笑了,伸手從妝臺上的一個小抽屜裡取出一把修鬢角用的小刀,同時喚人進來送水,既而道:“好大的膽子,倒敢調笑起我來了。”沈韓煙只是靜笑不語,幾綹黑髮散落在枕頭上,有如被墨汁浸染透了的生絲。
不一時,就有人端著一隻不大的水盆進來,盆沿上還搭著一塊雪白的毛巾,卻是孟淳元,北堂戎渡將手裡的小刀在盆內的水中蘸了蘸,道:“怎麼是你?我還當你不知道又跑在哪裡淘氣去了。”孟淳元把小盆放在妝臺上,吐一下舌頭道:“我沒有去玩,方才公子叫人去粘蟬,還是我和其他人一起去的呢。”北堂戎渡對著鏡子用刀細細修著鬢角,笑道:“是麼。”
室中一時間頗為寧靜,孟淳元摸了摸妝臺上供著的一瓶木槿花,說道:“公子,聽說咱們這回在北邊發現了一處礦山,好象是說裡面有鐵什麼的,還把當地的土人殺了好多……”
北堂戎渡正修著鬢髮的小刀忽然停了,兩道長眉微微一皺,從鏡子裡看向男孩,孟淳元似乎也本能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同尋常,遂張了張口,不敢再繼續說下去,北堂戎渡看著他,突然間微微哼了一聲,淡淡道:“你聽誰說的這些?”
孟淳元吶吶道:“我是……我是聽閣裡的姐姐們聊天的時候說的……”北堂戎渡似乎有些不悅,道:“大人的事情,以後少問!”孟淳元很少見他這樣,不禁低了頭,小聲應了一句,沈韓煙見狀,便開口道:“北堂,他還小呢。”
北堂戎渡將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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