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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戎渡聽到這話,卻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大笑了起來,他笑了幾聲,隨後便伸手彈了彈腕上的鐐銬,嘴角泛起一個不屑的微笑:“伯父似乎搞錯了,這一點階下之辱何足道哉,於孤而言,也算不了什麼,但孤卻極度討厭這種一切都在別人掌控之下的感覺,孤厭惡之極……孤一生最大所求之事,只是絕對的自由,其他所有的追求都先是以此為前提,不然若是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自主,又有什麼意思!”北堂戎渡說罷,再不多言,只徑自姍姍起身,赤足踩在地上,緩步走到北堂隕面前,似笑非笑地說道:“那麼,卻不知伯父如今,可有孤父親的訊息?”
北堂隕目光一閃,旋即冷笑道:“如今有你在手,你爹那裡的事自然就容易了。”北堂戎渡微微擰眉,沉聲道:“……孤雖然身為大慶儲君,但父親他是什麼樣的人,想必你比孤還清楚,若是想以孤來提出什麼過分的條件,孤勸你還是息了這個心。”北堂隕嘴角微揚,道:“如此,便讓我們看看你在你爹心裡,有什麼樣的分量。”眼中精光閃爍,冷笑道:“好侄兒,我自然拭目以待。”說罷,瞥一眼沈韓煙,臨走之前,悠然說道:“……我兒,好生看管著你這堂弟。”
………
初春之時,京中萬物萌生,草木抽綠,這一日街上如往常一般,人來車往,小販的叫賣之聲此起彼伏,一片喧鬧景況,就在此時,忽聞馬蹄‘得得’聲響,一人一騎踏破長街,箭一般飛馳而來,路上行人不約而同地定睛望去,卻還根本沒有看清什麼,便急忙飛快地閃到一旁,讓那一人一馬飛衝而過,馬蹄一連踏翻幾處攤子,惹得攤主在身後叫罵連連,詛咒不斷。
北堂尊越黑髮散亂,在馬背上狠狠地揮動著手中的鞭子抽打馬匹,他座下的駿馬此時已經疲憊到了極點,嘴邊堆積著白沫,卻因為被北堂尊越用力鞭打而不得不奮起最後一點力氣,拼命向前賓士,未幾,一人一馬徑直衝向大內方向,門口的侍衛乍見有人竟敢如此放肆,衝擊宮廷,立刻便挺起兵器向前,就欲將這狂徒斬落當場,卻不防馬上那人還未曾近前,便突然厲聲喝道:“……混帳,豈敢擋朕的路!”眾侍衛聞言,頓時渾身一震,這才驚覺此人竟是當今天子,剎那間如同潮水一般向兩旁退去,讓開了路,讓這一人一騎旋風般徑直衝向皇宮。
……
洪景二年三月,隆武帝於真南山遇刺,太子北堂戎渡落入叛黨之手,天下震動。
三百一十九。 始知鎖向金籠裡,不及人間自在啼
洪景二年的初春,似乎比以往常的時候要來得更料峭一些,某種積鬱不去的陰沉氛圍全數沉甸甸地壓在京都的上空,皇帝於真南山遇刺的訊息終究不可能一直瞞下去,尤其是隨行伴駕之人盡數遭難,連北堂戎渡甚至都已落入人手,其中所暗含的政治動向再明顯不過,因此在這種情況之下,北堂尊越一回到宮中之後,便當機立斷,將這件震動天下的大事發布出去。
訊息一出,朝堂上下的官員在震驚之餘,更多的則是陷入了某種私下的猜測以及無法抑制的惶恐不安當中,先前皇帝離京前往真南山周圍春獵,由太子及少君伴駕,而現如今北堂尊越一人一騎獨自回京,太子北堂戎渡卻下落不明,隨駕真南山的眾侍衛及相關人等全部折損,再無一人回來,這樣的訊息原本已是震動朝野,然而其中卻又牽涉到東宮少君沈韓煙勾結叛黨作亂,如此聞所未聞的驚天之事,令所有接到這訊息之人,無一不是瞠目結舌,而最最核心的問題是,北堂戎渡身為當今太子,大慶朝的儲君,況且一向又極蒙聖眷,已是板上釘釘的下一任皇帝人選,如今竟然落入叛黨之手,這訊息對於朝廷的影響,甚至超出了刺駕本身。
此時宮中所有人等都小心翼翼地注意著自己的言行舉止,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方才北堂尊越回宮之後,已經接連杖斃了兩名出了小差錯的太監,皇帝的心情如此惡劣,每一個人都謹慎地縮起了腦袋,人心惶惶,暗地裡則是各種小道訊息互相交傳,整個上京開始陷入到一種未知的茫然與窒息之中,北堂尊越回宮之後不過一柱香的時辰,一道旨意已傳出層層宮門,迅速頒佈下去,在所有人都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之前,整個京都的防衛力量幾乎都調動了起來,無數官兵已經守住了各處的城門,開始一一查驗進京之人的關防文書,不敢有絲毫的鬆懈,決不會放入或放出任何一個可疑的目標,皇城內外,處於一種詭異的安靜狀態。
此時此刻,層層深宮之中,北堂尊越已經沐浴過,換上了一身常服,殿外眼下已經聚滿了人,人頭攢動之間,好似黑雲壓城一般,但眾大臣心中雖是驚駭惶惶,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