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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要是讓北堂隕有了什麼戒備那就麻煩了,想到這裡,也不得不打消了這個念頭。
房間裡靜悄悄的,只有北堂戎渡一個人,他滿腹心事地緊鎖著眉頭,一遍一遍地撫摩著光滑的瓶身,眼前的這些小東西現在已經是他唯一能夠為北堂尊越做的,也是三日後他自己最大的殺手鐧,到那個時候究竟事情是否有所轉機,也許就要落在這些小東西身上了……想到這裡,北堂戎渡忽然眼神一厲,將瓶子收了起來,然後才向外面高聲說道:“……來人!”外面很快就有丫鬟進來,欠身道:“殿下有何吩咐?”北堂戎渡眼裡閃爍著莫名的寒光,語氣卻十分平淡地吩咐道:“上次孤要的那些東西,土鹼,湖鹽,白糖,火磺油,沉香屑,明礬,豬油……蛇膽,甘草,蜂蜜,水硝油……這些東西重新再拿一份過來,分量要足。”丫鬟聽了,因為有了上次的經驗,便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了,況且北堂隕在上一回有人去稟報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了,只要不是兵器毒物之類的東西,那麼北堂戎渡其他的所有要求都可以統統滿足,既然有之前的這個例子,這丫鬟聽了北堂戎渡的吩咐,便只是躬了躬身,退下自去讓人準備。
………
“……那麼,事情就是如此,朕已經立下詔書,若是……那麼就由太子長子北堂潤攸即位。”
北堂尊越的目光落在下方的一眾朝臣身上,神色淡淡地說道,此時北堂尊越坐在龍椅上,俯看著下面黑壓壓的文武官員,他心中再清楚不過,自己是大慶朝開國以來的第一位君主,手中掌控萬萬人的生死,是富有天下的統治者,而這一切不但是從前無遮堡歷代堡主的心願,也是他北堂尊越為之奮鬥已久的目標,為了踏上這權力的顛峰,他曾經付出過很多,不惜踩過無數人的屍骨與鮮血,然而當現在輕描淡寫地說出一旦有變,則皇位有可能的下一任繼承者之時,他的心情卻是出乎意料地平靜無波,平靜得甚至讓北堂尊越自己都感到了一絲怪異,其實北堂尊越十分清楚,雖然自己武功蓋世,對自己有著絕對的信心,但是對方既然有北堂戎渡這個人質在手,就已經是最大的倚仗,但即便如此,這世上總有一些事情是必須去做的。
方才北堂尊越的一席話太過聳人聽聞,群臣乍聽之下,一時間空曠的大殿之內,所有大臣鴉雀無聲,竟是無人能夠反應過來,直到幾個呼吸之後,朝堂之上才頓時一片譁然,都是瞠目相顧,眾臣哪裡能夠想到,北堂尊越竟會做出這樣的決定,身為一國之君,九五之尊,竟然輕涉險地,以身犯險,即便北堂戎渡乃是皇太子,但也決然不足以令皇帝用自身安危去賭!
此時北堂尊越說完各項決定與安排,絲毫不理會自己一言既出,滿座皆驚的情景,只目光向下方橫掃了一眼,便廣袖一拂,淡淡地道:“……如此,眾卿可曾聽明白了?”北堂尊越說著,眼光微垂,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臉上卻是露出了一抹平靜而柔和的顏色,被冠上垂下的珠簾恰到好處地遮住,此時此刻不清楚到底怎的,北堂尊越忽然就想起了與北堂戎渡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那時候北堂戎渡還在襁褓當中,卻沒想到自此就是一世的糾纏,那是心裡的一根刺,用糖做成的刺,又是甜蜜又是痛楚……北堂尊越在寶座間微微坐直了身體,看著階下的群臣,就在此時,大殿內互視許久的官員卻是好象如夢初醒一般,‘嘩啦啦’地頓時跪倒了一片,所有人在這一瞬間都跪了下來,齊聲高喊道:“……臣等懇請陛下三思,請陛下三思!”
“……三思?朕已經想的很清楚,不必再多說了。”北堂尊越的眼窩下方似乎被誰染了一層淡淡的陰影,看上去竟然隱約有著一絲近乎憔悴的痕跡,北堂尊越絲毫不理會下面跪了一地的朝堂諸臣,也不顧及自己剛才一番話所引起的軒然大波,只目光灼灼地道,話音方落,下面已有老臣連連叩首勸諫道:“……臣懇請陛下以社稷為重,以大慶為重!”北堂尊越忽然‘嗤’地一聲輕笑,但眼神卻漸漸寒冷起來,一股微妙的強橫氣息自身上散發開來,用手輕輕拍打著寶座光滑的純金扶手,目光緩緩所及,當下一殿之人鴉雀無聲,北堂尊越看著階下那名年老的臣子,倒也並沒有呵斥或者責罰對方,只語氣平淡地說道:“……李庥,你讓朕以社稷為重,以大慶為重,這沒有錯,但你是做學問的人,卻可曾聽過有父母棄子者?朕是天子沒錯,但朕也是為人父母之人,朕做皇帝只有一年多的時間,但做戎渡的父親卻已經有十九年了。”
這番話說出來,殿中眾臣不知為何,卻忽然有如泥胎木偶,欲再行勸諫,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無一人能夠再介面,此時北堂尊越劍眉微微一挑,銳目輕閃,目光環顧著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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