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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自幼就是小姐身邊的丫頭,後來小姐走了,那就是世子的人,除非翠屏死了,不然這輩子就只是一直伺候著世子而已。”北堂戎渡見她說得堅決,便也罷了,不再多講,正值此時,卻忽然聽見外面廊下有腳步聲細碎傳來,北堂戎渡將厚重的錦簾一掀,往外看去,就見有人正在長廊下朝這邊走來,容色清俊宛岫,身材修長,裹著一件厚實的銀灰色狐皮大氅,一路走來,周圍侍立的內監與宮女皆紛紛伏身,正是沈韓煙,身後則跟著幾名近侍,各自端著一盆水仙,北堂戎渡見狀,遂讓人送點心上來。
待沈韓煙進到裡面,翠屏便忙上前動手服侍著他脫下身上的狐皮大氅,接來放到一邊,這才看到原來沈韓煙懷裡還嚴嚴實實地裹著北堂佳期,北堂佳期身上穿著小小的煙霞紫鑲狸毛棉襖,見到北堂戎渡,便笑著伸出胖胖的小手,道:“爹爹抱露兒……”北堂戎渡聽了,忙接過她,笑著親了一口女兒那粉白嘟嘟的小臉蛋兒,北堂佳期被逗得咯咯直笑,轉而卻又不用人抱了,扭著身子要自己下地去玩,因此北堂戎渡便把她放了下來,讓翠屏仔細看著她。
北堂戎渡轉過身來,卻見沈韓煙的鼻尖被風吹得微紅,便皺眉說道:“……天都這麼冷了,你倒好,怎麼倒連個擋風的兜帽也不戴,就這麼過來。”說著,就將自己手裡的那個紫銅浮雕暖手爐給他籠著,沈韓煙微微一笑,道:“露兒一早醒了之後,就在瓊華宮吵著要來,我被她催得急,走得匆忙了些,一時便也忘了。”北堂戎渡‘哦’了一聲,一時間又看見沈韓煙裡面穿得十分簡素,只裹著一身細絨黑玫紅的暖襖,圍有明綠、寶藍二色束腰,底下露著鏽紅袍角,黑髮在背後鬆鬆繫住,插一支赤金長簪,除此之外,別無他飾,唯將身段襯得修長,北堂戎渡見了,打量了兩眼,不覺挽過青年的手,笑著說道:“怎麼打扮得這麼簡單,都快過年了,穿得富麗些又能怎麼樣,我記得你的衣裳可是多得很。”沈韓煙一手籠著暖手爐,容色溫淡,微笑道:“……這小祖宗催得急,我哪有別的工夫,匆匆收拾一下就出來了。”
北堂戎渡聞言,也不在意,只攜了沈韓煙的手在一旁坐下,此時宮人已送了新做的點心過來,沈韓煙指著自己宮中的內侍帶來放在地上的幾盆水仙,說道:“……我那裡也就這幾盆花開得倒還算是精神些,放著屋裡香得很,眼下給你擺著賞玩也好。”北堂戎渡一手支著頰,笑道:“哪有這麼容易就打發了我,正好,今年是我的本相屬年,正缺一條紅腰帶,就等著你呢,快給我編了來。”沈韓煙有些好笑,慢慢撥弄著手爐表面間的花紋,道:“你的衣物掛件,都有多少人專門管著呢,又怎麼會缺腰帶。”北堂戎渡懶懶拈了一塊核桃酥吃了,嗤道:“別人是別人,你是你……正月初一我可就要系在腰上的。”沈韓煙沒有多說,自是含笑應下,一時北堂戎渡又想起一事,便問道:“對了,年賞可發下去了麼?”沈韓煙正端了茶在喝,聞言便微一點頭,北堂戎渡遂‘唔’了一聲,忽又看見北堂佳期不知怎麼翻出了一摞子宮人用來剪窗花的色紙,正專心致志地撕著玩,便招手道:“露兒,過來,爹爹給你點心吃。”
北堂佳期聽見父親出聲喚著自己,便丟下手裡的東西,撲到北堂戎渡膝前,北堂戎渡用手整一整女兒的衣裳,喂她吃了一塊軟糕,北堂佳期吃過之後,眨著水汪汪的眼睛,奶聲奶氣地道:“爹爹,去看魚……”沈韓煙在一旁聽了,便介面道:“……露兒聽話,外面冷,下回再看,好不好?”北堂佳期模糊明白沈韓煙的意思是不肯,便只抱著北堂戎渡的腿,哼哼著撒嬌:“要魚……我要……”北堂戎渡見狀,便抱起女兒,笑道:“好了好了,丫頭不鬧,咱們去看魚。”沈韓煙沒法,只得讓人取了斗篷來,把北堂佳期密密裹好,三個人這才出了屋。
彼時冬寒疏落,廊下開有幾樹紅梅,偶爾有寒風一過,便是當即落花點點,飛紅輕濺,一個砌得方方正正的小小魚池便修在旁邊,裡面養著幾尾錦鯉,由於池底接通殿內的地龍,於是池裡總保持著一定的溫度,使水面不至於結冰,因此水中的幾條魚仍然游來游去地十分精神,北堂戎渡撒了一點兒魚食進去,引得錦鯉紛紛爭搶,北堂佳期見了,便咯咯笑著直拍手。
北堂佳期畢竟還小,心性不定,只看了一會兒魚,便沒了興趣,叫宮人抱著進屋,北堂戎渡則坐在池邊上,背靠著身後的朱漆廊柱,間或往水裡撒上幾粒魚食,沈韓煙立在一旁,看著他閒閒餵魚,口中只道:“……自從先時前線大捷,如今南方各家聞風紛紛而附,想必朝廷一統南北之日,已是不遠了。”北堂戎渡聞言,將最後一點兒魚食全都扔進水裡,然後才拍淨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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