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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驚動我們的。
我大學畢業之後就去了深圳;我哥在美國;到我爸病重;我哥到美國剛2年。因為知道我們都在為事業打拼;我爸和我媽從來沒主動要我們回過家;我只在前一年的春節回家住了一個星期,我哥更不可能常回家了,只能打打電話。但我爸媽從來對我們報喜不報憂,都是在他們病好了後才電話告訴我們;自己正康復。他們說,告訴你們有什麼用?離得那麼遠;知道了也是跟著著急,反正我們看病都能報銷。
我爸在醫院做透析,知道我們那天回去早就等上了,他人已經很瘦,臉色慘白。我一見他就問,怎麼突然就做透析了?事先一點情況我們都不知道?我知道透析都是因為腎壞了,得了尿毒症,好像那是最後的治療辦法。我媽說,原來一直治腫瘤,吃著吃著藥,腫瘤還沒怎麼樣,人就腫了。醫生說是腎功能不行了,得先治腎。
我和我哥都暈了,天哪!原來我爸不僅瞞著他的腎病,居然得了癌症也沒告訴我們!我們不在的這些日子裡,他們是怎麼過的呀;兩個加起來140歲的人?!
我媽我爸以前都是小學老師。小時候,他們在我心中一直是指點江山的人,等我們長大了才發現,他們生活的世界是孩子的世界,接觸的人相對單一,所以社會經驗很少,離開了學校就跟個傻子一樣,一騙一個準兒。
我媽抱著我哭,說你爸可受罪了,兩個病的罪都讓他受了,要不是越來越嚴重,他還不讓我叫你們呢。我爸想拉住我媽不讓說,因為身體太虛沒起得了身,閉上眼睛任我媽說去了。我爸真是老了,頭髮全白了,我一年多之前離家的時候他還送我到火車站,幫我拿著行李呢。
我爸火化的時候我哥哭得特厲害,他悔恨自己沒保護好父親,要是電話裡多問幾句怎麼著也知道他到底怎麼樣了?去的醫院是不是可靠?吃的藥是不是有問題?因為是國際長途,我爸每次說幾句就嚷著“別多說了”、“快掛了”,我哥後來和他們著急:你們說“快掛了”的時間也花錢,還不如說點實情呢。其實就是再說,我們也很難知道真實情況,他們捨不得孩子花錢,更不想讓孩子擔心。
我爸是因為吃抗癌藥吃壞了腎臟的,但是到後來我們才知道;引著他去吃抗癌藥的“肝癌”其實是個誤診——醫生把他多年的血管瘤誤診成肝癌了!我哥說,要真是癌症我們也就認命了,可是他不是呀,好端端的一個人,本來什麼毛病也沒有,活得卻比癌症病人還短。
事情是這樣的:爸媽的學校組織退休老師體檢,我爸一查就發現肝上有個腫瘤,而且很大。我爸以前就是乙型肝炎的“健康帶毒者”。醫生了解了這個情況就更加擔心,催他趕快到醫院去。我媽第二天就陪著他去了,醫生讓去做個CT。
我媽自己去交費,到了交費的地方,人家問,是做“加強的”還是“普通的”?我媽一聽就糊塗了,她不知道“加強的”是什麼意思,人家對老太太也沒耐心解釋,只說要是“加強的”就再多交400元錢。
小學老師雖然是公費醫療,但條件非常苛刻,有很多情況只能自費。我媽想,CT已經是很高階的診斷裝置了,怎麼還要加錢?她倒是對醫院亂收費早有準備,又沒人跟她詳細解釋“加強”在這裡的意思,就選了不加錢的那種“普通的”。
醫生從檢查室出來就跟我媽說,您孩子在嗎?家裡誰能做主?從CT上看可能是肝癌。我媽問,那種肝癌病人特別高的“甲胎蛋白”化驗他是正常的呀?醫生對她解釋說,有的肝癌病人這項指標都是陰性的,那個指標也不能說明問題。他們仍舊覺得我爸是癌症,因為瘤子大不能手術切除完全,只能保守治療。
我媽一聽當時就傻了,此前一點沒覺得我爸有病,一個隨意的體檢就引來了這麼大的麻煩?!我媽當時就想通知我們,至少讓我知道。我爸堅決不讓,說醫生又沒說不能治了,沒準用上藥就好了,你告訴閨女她還不得急死,一路上慌里慌張的,更讓我不放心。我爸本來就脾氣擰,又查出有病,我媽只能依了他,第二天我媽就自己叫了個車送我爸去醫院了。
我總是想像著那個情景:兩個孤獨的老人互相扶著,拿著家裡的臉盆、暖壺默默地鎖上門,走出家門。他們不知道這一走還能不能出院,還能不能再回到自己住了幾十年的家,畢竟是肝癌,而且是晚期呀!
那是在“五一”長假前,我哥和女朋友在度春假,我和同事去了海南,對家裡的一切毫不知情……現在什麼時候想起來都感覺是永遠不能彌補的欠疚,父母的舐犢深情製造了這種不敢回想的反差。人家說養兒防老,我爸媽兒女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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