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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死沉。
“韻……”白色大床上的衰弱病人忽然發出一聲蚊蚋似的低喚,仍舊緊緊閉闔的雙眼讓人分不清究竟他是清醒的在叫喚,或者只是夢囈。
床邊一個短髮女子趕緊趨前俯近床頭,以便仔細的分辨病人是否有想表達的意念。
“冰宿護衛,你太過逾矩了。”床邊一個肥滿庸俗的老者不滿的拉住她的手臂,圍在床旁四周的其他老者也都顯露出不豫的臉色。
冰宿冷冷的眼光掃過握在她臂上的肥胖短手,對上老者的眼,“放手。”
在冰宿凜冽的瞪視下,老者暗自吞了口唾沫,趕緊放開手,沒膽敢再招惹她。
但另一個瘦小精獪的老者卻出聲了。“冰宿護衛,你真是越來越懂得逾禮犯上了,別忘了你是什麼身分,竟敢如此不敬的對宮中大臣說話?”
冰宿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見他沒有動靜,這才直視蒙達,他是這群老不死的黃鼠狼之首。蒙達十數年來不知在暗地裡壓榨、私吞了多少民脂民膏,逾七十的高齡卻依舊貪婪愛財,而他那細細尖尖的嗓音此時聽來更是分外刺耳。
“說我逾矩,難道你們就不是嗎?”冰宿諷刺地反擊回去,直搗他們最汙穢不堪的暗處。
“你?”像一隻被夾到尾巴的老鼠,蒙達氣極的瞪視冰宿,明白她所指為何。
當年弋翅無聲無息的離開王宮後,他以為全王宮中再沒有人敢與他對抗,沒想到這個黃毛丫頭卻起而代之,不但不將他放在眼裡,還在譯武死後接管他的所有職權。本以為她區區一個女流不必防範什麼,誰知道幾年下來,畢諾瓦大半的兵力竟然全教她掌控了,讓他無論想“做什麼”都越來越綁手綁腳、伸展不開來。
不過沒關係……他眯起細眼偷瞄一下床上的人,無論她擁有多少兵力都將成為過去了,只要再過幾個鐘頭——不,也許不必那麼久,那個小蠢材已經快挨不下去了。
蒙達陰惻惻的笑了起來,表情與陰溝中的老鼠同樣讓人感到厭惡。他擺擺手,“算了,我大人大量不與你計較,何況若惹了你一個不高興,陛下說不定又會心疼不已呢!”
冰宿沒有回腔,灰眸倏地變暗,冰寒的射向蒙達。兩人僵持了會兒,蒙達同樣在她足以凍結太陽的眸光下畏縮了,他悶咳一聲轉過頭去,好掩飾自己的窘態。
冰宿收回視線,不再理會蒙達的挑釁,轉過身看向床上的人。她知道蒙達只是想激起她的憤怒,從她接替父親的職務開始,蒙達就像是恨不得想親手撕毀她臉上永遠不為所動的冷靜漠然,幾乎每次見到她都會對她加以冷嘲熱諷一番。不過,當然他從來沒有達成目的過。
然而令人不齒的是,他總會惡意汙辱她和國王陛下之間的清白,卑劣的將不實的謠言散播出去,意圖抹黑國王陛下的人格,醜化他年近三十卻仍未娶妻的事實。
“冰宿……”聲音又響起,這次床上的人睜開了眼睛,迷茫的眼神與乾白的雙唇在泛紫的臉孔上看來更顯得枯槁死寂。
“我在這裡,陛下。”冰宿俯近典恩。
典恩緩慢的擺擺手,示意其他人退開些距離,他要和冰宿單獨說話。眾老臣雖不甘願,但也不好反對什麼,於是皆退到一邊去,但仍拉長了耳朵想聽清楚典恩想說些什麼。因為他還未立下任何遺囑。
四天前,典恩突然無故發病,病情是一發不可收拾,並且持續惡化,嚴重得讓人憂心,最後御醫診出他是中了某種無藥可解的毒,已經回天乏術了。於是,眾老臣在昨天正式向全國人民宣佈此項惡耗,讓人民知曉國王陛下即將逝世的訊息。
“是什麼時候了……”典恩細弱的聲音讓冰宿必須仔細聽才聽得分明。
“是第五天的清晨了。”她靜靜答道。
“那……他們……”典恩困難的嚥了咽梗在喉間的唾液,冰宿趕緊倒水讓他喝下,並意會的接話——
“是的,理應是獲知訊息了。”
典恩眼底蒙上哀悽,“是我對不起……韻兒……沒能做到允諾……”他喘了口氣,想抬高已然瘦削的手臂卻是力不從心,冰宿只得逾了矩,緊緊握住與她朝夕相處了九年的國王陛下的手。
“與她到白首……”
他還記得幾天前與鶯韻相會時,她臉上的笑好像帶著難以言喻的哀傷,是為什麼呢?他還想著下次去見她時要好好地問問她,解開她心中的不愉快。只是沒想到,那次的道再見竟然是他與她最後的告別了。
還有任遠,他甚至沒見到他最後一面,那晚鶯韻說任遠與其他小孩去參加了鄰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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