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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皆相信弋翅必定有管道可以知曉王宮內的狀況,所以除非有重大事件,他們極少聯絡他;而他除了每年固定捎回一張只有“平安”兩字的短箋外,便再無其他。
一匹在額間有著明顯星形雪白印記的黑馬正疾馳過宮門,直奔王宮大院,馬上的騎士連續拉開長弓射退攔阻的連串士兵,飛快地奔過前庭的花園,連到宮殿石階前都沒有停步,一路踏上階梯,直至王宮大殿內無法再駕騎的迴廊。
等不及穩住馬匹,騎士便躍身下馬,他身後已經跟了一大群士兵,每個人皆叫嚷著要他停步,但沒有人能阻止得了他那迅即的腳步。待他疾衝到國王的寢宮前,突然有人認出了他的身分。
“弋翅殿下�!?�”
但已經來不及喚住他了,寢宮的門“轟”的一聲被撞開。
“典恩!”
房內所有人皆被這聲狂吼叫回頭,此起彼落的抽氣聲及驚叫聲四起,那群老黃鼠狼自是不可能會忘記那張臉孔。經過了這麼多年,弋翅已然變得更加昂藏健壯,原本黑色的短髮已長及腰,膚色變成了漂亮的古銅色,而那張刀鐫似的俊偉面貌,以及唯我獨尊的狂傲氣質則絲毫未變。
弋翅幾個胯步奔至床邊,與他臉上的鬱怒神情相悖的,是他叫喚兄長的輕柔音調。“典恩。”
典恩激動的看著面前再熟悉不過的容顏,他的淚水湧出眼眶,“弋翅……”
“是,是我。”弋翅緊緊握住他的手。
“你終於……回來了……”
“是,我回來了。”
他鷹隼似的眼眸巡視過典恩的臉孔與身軀,在了悟某個事實後,濃眉悲憤的糾結,鋼鐵般的拳頭緊緊緊握在雪白的床單上,他極力壓抑著滿腔怒火,才不致當場就揪出那個害死典恩的主謀兇手並擰下他的頭。
典恩是被下毒的!誰是那個劊子手?
察覺到弋翅的憤怒,典恩顫抖著將手放到他緊握的拳頭上,聲音微弱的道:“你回來……就好……讓我……可以放心……的走……”
不!他快馬加鞭、不眠不休的連騎三天三夜趕回王宮,絕不是為了要見典恩最後一面的。
他人雖不在王宮,但連典恩都不知道的是,他早在王宮佈下了幾個眼線,有任何動靜隨時會向他在全國設下的聯絡驛站報告狀況,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讓遠在奧陸山脈另端的他獲得訊息。三天前他就已經得知典恩病危的訊息,隨著在每個驛站得到的越來越不樂觀的情況,他也越來越焦慮不安,但他仍不願相信,他們兄弟倆九年來的重逢竟成了最後的訣別!
他發誓絕對要查出那個在暗地裡竊笑的兇手,讓他嚐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
典恩又一陣猛咳,聲音慘怖得就像是要將肺裡的東西全部咳出。弋翅抓著典恩的手,用力到不知道他的指甲已經陷進典恩的肉裡,但兩人都不在意,眼睛眨也不眨的直看著對方,彷彿想彌補這些年分別的時光,並做最後無語的道別。
“聽我說……你會是個……好君王……畢諾瓦……就交給……你了。冰宿……”典恩喚著已退了一旁的冰宿,示意她向前,“你要幫弋翅……的忙……”
“弋翅……”他費力地將弋翅及冰宿兩人的手合握在一起,“你也要好……好照顧冰宿……我……欠她很多……”
“是,我會的。”冰宿答道,弋翅的眼則自始至終沒有離開過典恩。
交代完所有不放心的事,並且得到了承諾,典恩的表情倏忽平靜了下來。
“韻……”他模糊的叫了一聲,就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陷入了無止盡的長眠中。
幾乎是立即的,第一聲喪鐘響起,然後是第二聲、第三聲……自王宮傳向整個帕布拉城,以及畢諾瓦全國各地;隆隆的鐘聲像晴天裡的悶雷,沉重的告示國王陛下的駕崩。
“出去。”冷霜的聲音打破了房內鬱沉煩悶的安魂彌撒。
聞言,所有教士、大臣皆面面相覷,在舉行下葬儀式前,皆需要為死者念頌禱文,這是不變的傳統呀!
“聽不懂我的話嗎?”弋翅爆出狂怒的嘶吼,“所有人立刻給我滾出這間屋子!滾!”
即使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的人也會被這聲怒吼嚇掉半個心魂,房裡的每個人立即拔腿逃出房間,冰宿在所有人離開後靜靜地看了弋翅一眼,也跟著要離開。
“你留下。”
弋翅的這句話,讓冰宿停下腳步,站在他身旁看著他半跪在床邊,端視著典恩的容顏。
時間在靜默中流逝,只有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