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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肯說話。
我心中哀傷,只覺得我們這些人就象一團亂麻,怎麼理也理不清,我們都有自己的執念,寧肯孤獨地守著,也決不肯放。即使代價是孤寂一生。看了姐姐好一會,忍不住又提起筆,靜靜畫了一株恣意怒放著的歐石楠,畫完後,才覺得心中的哀傷宣洩了出來一些。
墨跡剛乾,彩琴正好進來,笑問道:“姑娘可繪好了?”我笑著說好了,一面把花樣交給了彩琴,和姐姐一塊進了正廳。
良妃順手接過花樣,邊看邊說道:“這是梨花,不過倒是少見人繡在絹子上。”我忙笑回道:“是化自丘處機的《無俗念·靈虛宮梨花詞》”良妃微微一笑說道:“‘天姿靈秀,意氣舒高潔’‘浩氣清英,仙材卓犖’,我可不敢當。”接著看下一張,一面看著,一面說道:“這是什麼花,我倒從未見過。”
我這才反應過來,心裡暗叫不好。當時光想著歐石楠的花語是‘孤獨’,一時情緒激盪就畫了出來,竟然忘了這是生在蘇格蘭荒野上的花,沒仔細思量過現在的中國是否有這樣的花。愣了一愣,才慢慢回道:“這是杜鵑花的一種,”想著歐石楠屬杜鵑科,不算撒謊。“一般生在懸崖峭壁上,平常不得見。奴婢也是從西北進京的路上,偶然看到過一次。”良妃點點頭,看著花樣說道:“是有遺世獨立的風韻。”看完,笑看著我說道:“倒真是個七竅玲瓏心的人!”正仔細打量我,忽然瞥到我腕上的鐲子,笑容一怔,我下意識地把手往後一縮。心中正慌,良妃卻已恢復常態。轉頭讓彩琴收好花樣,命人照著去繡。
我看已經得償所願,就請安告退,姐姐朝我微微一笑,我也回了一笑。然後自轉身退出。
默默走著,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我竟走到了太和殿外,我隱在牆角,遙遙目視著殿門。也不知站了多久,散朝了,大小官員紛紛而出,看到一個熟悉的身著官袍的身影緩緩走了出來,身子似乎更加單薄瘦削了,可氣度卻是一貫的雍華優雅,雖因為隔得遠,看不清臉容,可我覺得能感覺到他那微微笑著的臉,和沒有絲毫笑意的眼睛。
我腦子裡一片空白,只是定定望著他走下了臺階,又看著他走過殿前的廣場,周圍雖還有其他人相伴,卻只是覺得他是那麼孤單寂寞,正午的陽光雖然照在了他身上,卻照不進他的心。正如那蘇格蘭荒野上的歐石楠,表面極盡的絢爛,卻無法掩蓋那寂寥的靈魂。
他猛然頓住身形,轉回頭朝我藏身的方向看來。我一驚,快速縮回了腦袋,背脊緊緊靠在牆上,只覺得心突突地亂跳。過了一會,終是沒有忍住,又悄悄探出腦袋,看去,卻只看見他的背影。他漸漸越行越遠,慢慢消失在大門外,我忍不住沿著漢白玉的側廊快步小跑起來,立著的太監侍衛雖有些詫異,可都知道我是誰,只是多看了兩眼。
想著清朝規定平日文武大臣出入午門左側門,而宗室王公出入右側門。沿近道跑到高處,隱在廊柱後看去,果然右面只有王爺阿哥們走著了,我從高處看過去,仍是他的背影,與身邊的人一面談笑著,一面緩緩走著。
漸漸到了午門,臨出門前他又突然頓住身形,轉回身子,仰頭向我藏身的方向看來。我緊貼著廊柱站著,腦袋抵在柱子後,一動不動,過了好一會,等我再探出腦袋時,下面已空無一人,只有午後的陽光灑在地面上,白花花地反射回來,刺得我眼睛生生地疼。我凝望著下面,背貼著柱子,一點一點地慢慢滑倒,坐倒在了地上。
我感嘆姐姐守著自己的執念不肯放手,自己又何嘗不是呢?如果我不是念念不忘那個最終的結局,勇敢一些,是不是會好一些呢?如果我不那麼狷介,要求少一些,能接受與其他女人分享一個丈夫,是不是會好一些?如果我單純一些,肯簡單地相信他是唯一地愛著我,是不是又會好一些?
第三十五章
直到一個太監從我身邊過,猛地看見我,唬了一大跳,趕著給我請安,我也忙站起來,讓他起身。這才收拾心緒,往回走。
正往住處走,卻看到前面隱隱約約走著的身影象是十四阿哥,忙快走了幾步,仔細打量,果然是他。忙叫了一聲。他一回頭,看是我,停了下來,等我趕到,笑說道:“壽星,這是打哪來呀?”我一笑,也不請安,只是問道:“你這又是去哪呀?”他笑說道:“下朝後,去給額娘請了個安,正打算去看你!”我輕輕‘哦’了一聲。
兩人一面走著,我隨口問道:“怎麼也沒有多陪娘娘會呢?”他卻半天沒有回話,我不禁有些納悶,難道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他過了會子才說道:“我也不瞞你!我看四哥和十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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