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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玉用懷疑的目光瞅瞅宋懿行,宋懿行卻是找了本書,坐在旁邊認認真真地看了起來。溫玉看了他兩眼,見他難得安靜,便低迴頭繼續看。看了幾頁,忽然覺得有些不對。抬頭看向窗外的樹梢沉吟了片刻,回想前幾天在另一本書上看到的,問道:“重組東閣,建議推行禾澤水利法的,是程忘年程大學士吧?你這裡怎麼寫是謝道玄謝大學士?”
對於自己的記性,溫玉還是很有自信的。她前幾天看到過關於禾澤水利法的記載,腦海中還有印象。確實是程忘年起草並建議推行的,雖然這件事情謝道玄也有參與,但他是持反對意見的。所以這個方案在東閣裡都沒有全票透過,送到內閣公議時被否決掉了,最終沒有順利施行。
“哦?”宋懿行終於從他的書上抬起目光來,在溫玉臉上轉了一圈,笑盈盈地說道。“恭喜你,發現了”
“什麼?”溫玉的眉不由擰了一下,難道這傢伙,又是故意的?
宋懿行合上書坐近身來,笑眯眯地說道:“既然你都發現了,我就與你實說吧這上面,總共有八十八處錯誤,你慢慢找吧。”
“……你?”溫玉不由握起了拳頭,真想一拳砸在那張笑眯眯的臉上。就這麼薄薄的一本東西,丫丫的竟然有八十八處錯誤?那還有對的地方嗎?靠啊,她剛才已經看了那麼多頁,說不定全是錯的而且還不知道錯在哪裡在這種時候跑來誤人子弟,可惡自己一開始就不該信他怒從心生,隨手拾起一本書,便往那張欠抽的臉上拍去。
宋懿行似乎早有防備,一抬手便將溫玉的手握了住,制止了書本的去勢,笑著說道:“你要打我,我是樂意給你打的。打是親,罵是愛麼?不過,這帳能不能先記著?若是你將這裡面的錯處都挑出來了,卻還是沒能進前三的話,你再來找我清算這筆帳,要打要罵都隨你,怎麼樣?”
聽到他說“打是親”時,溫玉便忿忿地抽回了手來。聽他說完後,抬眼瞅瞅他,使自己心氣平復下來,說道:“好。我照你說的做,若是進不了前三,你得幫我做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溫玉瞅了他一眼,說道:“到時候再說。”
“哦……”宋懿行似乎認可了。“禮尚往來,若是你進了前三,那你也得幫我做一件事情。”
溫玉“嘁”了一聲,說道:“不幫。”是他自己送上門來主動認“宰”的,她才不吃這個虧。
“好吧,好吧,不幫便不幫。果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他忽然這麼好說話,不由得又讓溫玉心生警惕,不知道他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當即摸了那本小冊子,出門到外面的藏書室裡,對著上面涉及的內容點,一條一條地對照著找相關書籍。
溫玉一邊找,一邊在心裡默默地想,宋懿行的這本東西會不會根本就不是所謂的“內部資料”,而是他自己杜撰出來,晃點她的?雖然這個機率非常得大,但是他要真這樣做,也未免也太閒著蛋疼了吧?找了一堆的書,搬回書閣裡,發現宋懿行沒在了。不免鬆了口氣,走了好啊,他在旁邊嘰嘰歪歪的,吵死個人了
安靜地翻了會書,又找出了幾個錯處進行更正,就發現宋懿行又回來了。手裡提了好幾個紙包,身後還跟了個學役,端了壺花茶。
“放這吧。”宋懿行像個主人一樣,將溫玉的書往角落裡推了推,騰出空間讓學役將茶壺和杯盞放下。等學役走後,他依然完全無視目瞪口呆的溫玉,兀自為自己和溫玉各沏了一杯熱茶。還將手裡提來的紙包一一開啟,竟是各色的糕點。等這一切擺放完整,便熱情地邀請溫玉品嚐。
溫玉的臉黑了黑,走到書閣外,再次確認了一下門外面貼的木牌,上面赫然謝著“禁止帶食物進入”字樣。這傢伙竟然明知故犯,還堂而皇之地讓學役給看到了,要是追究起來,這責任是不是就算在她頭上了?見宋懿行也跟著出來了,溫玉便指著牌子上的字,說道:“你是文盲嗎?”
宋懿行站到溫玉旁邊,看了看那塊牌子,似乎認真地分辨了一下上面寫了什麼字,然後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表情:“我知道啊,我來的時候已經在學役處交了罰金了。”
“罰金?”
“是啊。”宋懿行倒是一副很坦然的模樣。“帶一次罰20兩,我已經交過了。”
“……”溫玉的嘴角隱約抽動了兩下,用看白痴的目光看著他。“你就非要在這裡面吃,這裡吃起來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