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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摸之下,竟瘦骨嶙峋。
她的手在他的身上游移著,半晌,他卻忽然驚醒,忽然惱怒地抓住了她的手。
荷衣當然知道慕容無風平日不喜與外人交接,自己只怕是唯一的一個與他身體有密切接觸的人。
所以她沒有放開自己的手。
他的手在她的手上撫摸了片刻,似乎在猜測什麼,末了,卻輕輕地將她的中指往相反地方向一折。
那中指便柔軟地彎了下去。
他的手便鬆開了。
任由這隻柔軟的手在他的全身繼續逗留著。
過了片刻,她便將他抱起,穿過一道走廊,來到另一間房內。
那裡有一處溫泉,因含著奇異的礦質,水竟是象鮮血一樣的紅色。
她將他的手指輕輕放入水中,試了試水溫。
手指沒有任何反應。
這說明,冷熱對他而言,正好合適。
於是她便除去了他的衣裳,解開了纏在傷口上的白綾,將他的身子浸入水中,輕輕地替他擦洗。
而他卻只能一動不動,虛弱地倚在她身上。
她默默地將他全身的每一處都洗得完全乾淨,便將他包在一塊毯子裡,送回榻上。拿出膏藥施在患處,復又替他包紮了起來。
纏最後一下時她微微用力,打了一個結,他的臉頓時蒼白了起來。她這才發現他身下的床單已在巨痛時被他抓出了幾個大洞。他的雙手擰成拳頭,因疼痛而用力而縮緊,骨骼“咯咯”作響。
“哧——”一聲,床單便又被他撕破了一塊。
她愁腸百結地看著他,無計可施。
他卻咬緊牙關,默默地忍受著,沒有發出一聲呻吟。
額上卻全是冷汗。
他在巨痛中掙扎了片刻,終於,全身猛一脫力,精疲力竭地昏了過去。
她卻知道在一刻,他一定要吃一點東西。便硬著心腸將他弄醒,將煮好的雞湯一勺一勺地餵給他。
然後是各種藥。
最後他要吃下去的東西,竟是那白衣人送過來的一枚豹膽。
巨創之後慕容無風之所以能夠挺得過來,便全靠每三日服食一枚這樣的豹膽。
這種天山獨有的雪豹,敏捷兇猛,雖是群居,捕捉卻極為不易。
在這樣漫天大雪的時候,要找到一隻就已難如登天,莫說是找到之後最好一劍之內便要結果了它,還要飛跑地將它送回來。
雪豹身上的任何一樣東西在山下都十分值錢。而它的膽卻只能是死後的一個時辰之內服食才有療效。兩個時辰之後,它便變得一錢不值,只不過一團綠色的苦水而已。
喂完了藥,荷衣自己也累得快要倒了下去。略略洗漱了一番,她便輕手輕腳地睡到了慕容無風的身旁。
經她這麼一陣折騰,慕容無風又醒了過來。
在黑暗中,他只看得見床邊不遠處有一個火爐。而荷衣的頭一挨著枕頭便紋絲不動,彷彿死死地睡了過去。
儘管下身痛如火炙,他卻咬著牙,雙手撐著床,用力將身子往旁邊挪了挪,給她騰出了一塊地方。
荷衣的手卻伸了過去,輕輕地撫摸著他的傷處,道:“你醒了?”
他一見到荷衣,心中高興,終於有了一絲說話的氣力,道:“你累了,睡罷。”
“我睡不著。”她在黑暗中睜大眼睛:“我簡直不敢相信你還活著。”
“我已覺得好多了。”他淡淡地道。
“莫忘了我們已拜了天地。”荷衣喜滋滋地提醒了他一句。
“什麼時候?”他慢吞吞地道。
她從床上翻起身來,氣洶洶地大聲道:“你要反悔麼?你要反悔麼?”
他伸出手,掩住她的嘴,嘆道:“你為什麼這麼傻?一定要嫁給我?”
“我一點也不傻。不嫁給你才傻呢。”她把頭埋進他的懷裡,一手攬住他的腰,甜蜜蜜地道。
“你的手,為什麼老喜歡放在我的傷口上?”他一邊摸著她的頭,一邊又道。
“因為你的傷口是我縫的。我……我不許你摸。”她咬著他的耳朵,又道:“也不許你看。”
他愣了愣,道:“為什麼?”
“我……我不會縫……縫得難看死了。那兩條大疤,你……你永遠也不許看。”
他釋然,轉而微喟:“難為你了。以前我給別人縫針的時候,你總是怕得連眼都不敢睜開的。”
荷衣笑道:“我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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