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部分(第2/4 頁)
衣裳;身上,還披著他的長衫。她渾身冰涼地站在原地,用衣裳捂住臉,眼淚湧了出來。片時功夫便將衣裳浸溼了一大塊。
她一直捂著臉抽泣,過了半晌,有人拍了拍她的肩,抬起頭時,她看見了唐蘅。
“出了什麼事?一個人在這裡傷心?”他柔聲問道。
“沒……沒什麼事。”她想忍住淚,淚水偏偏不停地往下淌。
“來,坐下來。”他給她找來一把椅子,將胸口的烏木小像取下來,放到她的手中,“不願意告訴我就把煩惱告訴給阿青吧。阿青會保佑你的。”
她的手溼漉漉的,裡面全是淚水:“阿青是你的神,只會保佑你。嗚嗚嗚……沒人保佑我,誰也不來保佑我。我無論做什麼都做錯了……嗚嗚嗚……”
她一陣嗚咽,越說越傷心。
“你若將眼淚滴在阿青的眼睛上,他就會看見你。真的。”
她擦了擦眼睛,將小像放在手中仔細端詳:“為什麼阿青的樣子是隻青蛙?”
“是小時候我姐姐送給我的。姐姐給每個人都刻了一個,子忻也有。他早就弄丟了,只有我覺得它很靈驗,一直儲存著。”
“原來你還有個姐姐。”
“是啊,我有兩個姐姐。一個叫阿爽,一個子悅。”
“我有四個姐姐,兩個妹妹,還有八個哥哥。——沒一個是親的。”
“阿青要我幫助你,你有什麼心願可以告訴我。”
“我喜歡子忻。嗚嗚嗚……”她的聲音很小,像蚊子哼哼。
“我幫你祈禱吧。”他將阿青放到唇邊,輕輕地吻了一下,握在手中,閉上雙眼,喃喃低語。
不知道是唐蘅的祈禱見了效,還是哭累了,蘇風沂終於平靜下來,想起了輕禪,不禁問道:“輕禪好些了麼?”
“子忻去看她了。——他說今晚他要替她手術。”
“你……你一直陪著她?”
“嗯。”
“她醒過來了麼?”
“早醒過來了。”
“我去看看她——天也快亮了呢。”她站起身來。
“別去,子忻吩咐過,說手術時不能打擾。我原本在一旁還可以幫他一些忙,他連我也趕了出來。”
蘇風沂悚然變色:“阿蘅,無論子忻怎樣不情願,我求你進去陪著輕禪,好不好?”
唐蘅道:“為什麼?”
“你說,子忻會不會把自己的眼睛挖出來給她?”她戰戰兢兢地問道。
“不會。眼睛若是挖了出來,就裝不回去,且不說是裝在另一個人身上。”
“真的?肯定不會?”
“肯定不會。”
——蘇風沂疑惑地看了唐蘅一眼。不知為什麼,同樣一句話,如果是子忻說出來的,她就堅信不疑;如是是唐蘅說出來的,她就難以置信。雖然她明明知道子忻只是一個江湖郎中,而唐蘅的母親卻是大名鼎鼎的妙手觀音吳悠,神醫慕容的得意弟子。就算他不曾認真習醫,耳濡目染之下,說出的話也錯不了太遠。
她有些奇怪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違反常識的想法。等她抬起頭來再看唐蘅時,發現唐蘅正呆呆地盯著自己眉毛,好像在研究眉毛的形狀。
她忽然明白了。
因為他的一舉一動,太像女人。
潛藏在這個判斷之下的是幾個說不清道不明彷彿人人都這麼想,一生下來就這麼以為的暗示:
比如,男人就該像個男人。男人若像女人,這個男人肯定有毛病。
比如,一個有毛病的人說的話,不能當真,也不值得信任。
彷彿注意到她的疑惑,唐蘅淡笑:“你為什麼一直皺著眉頭盯著我?”
“我盯著你了麼?”她揉了揉紅腫的雙眼。
“難道我臉上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不是你,”蘇風沂道,“奇怪的是我的眼睛。”
“別用眼睛想問題,要用腦子。”唐蘅淡淡地道。
…… ……
蘇風沂用這一夜剩下的時間縫了三個眼罩。
從見到沈輕禪的第一眼起,她就認為她是個不需要男人照顧的女人。她的脾氣並不討人喜歡,自信得近乎橫蠻,而且滿臉滿眼都寫著“自給自足”四個字。一個女人若不容易受男人眼神的控制,對世俗暗示反應遲鈍,在犧牲二字上斤斤計較,會比別的女人多一份自由。
所以,儘管沈輕禪高傲得好像馬蜂窩裡的皇后,神氣得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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