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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槍斃的!”
黃松翕動嘴唇想要解釋,可又不知說什麼好。正好丁泗流從後面趕上來,他皮笑肉不笑地對塗水根說:“喲,塗排長在這等著槍斃逃兵?你看我老丁像不像逃兵?要不要槍斃呀?”
塗水根立時換了副笑臉,他拍拍丁泗流肩膀說:“丁連副別來無恙?辛苦你了……你丁連副是不是逃兵,要不要槍斃,哪是我塗某人說了算的?那得黨支部開會,黨說了才算數……快進村歇歇,伙伕們剛煮了一鍋番薯呢。”
在塗水根那又鬧了個倒憋氣。丁泗流一到手槍連駐地,就大光其火,當著連隊弟兄們的面,大罵黨代表王初恩不是東西,想要甩掉他這當(副)連長的,居然在白天宿營時偷偷把連隊帶走,不通知他一聲……
王初恩沒想到丁泗流沒有返回汀州,反倒追到上杭蛟洋來,更沒想到他來得這麼快。他只好訕訕地說:“老丁,你帶著黃松跑哪去了?那天聽到槍聲,我怕出事,就帶著連隊先走了。”
丁泗流根本不信王初恩的話,他冷笑一聲說:“姓王的,你以為你是黨代表,手槍連就是你的?老連沒跟出來,這一畝二分地裡,還真是你一個人說了算啊?”
王初恩知道這傢伙得理不饒人,怎麼說也是自己沒去找他就把手槍連拉走,有點心虛。他報歉地笑道:“老丁,下回士兵會上,我再向你和黃松道歉。你還是抓緊休息一下,我們得快些返回汀州。”
丁泗流還不肯善罷甘休。“士兵會?你現在想起士兵會了?那好,我要求馬上召開士兵會,咱們在會上說清楚這件事。”
“現在?”王初恩吃了一驚,“老丁,現在不是時候啊,前委派我們來接毛委員,我們卻連人都沒見著,現在必須儘快趕回汀州,說不定半路上還能追上他們呢。”
“那不行,不開士兵會,你休想把手槍連再偷偷帶走!”丁泗流索性糾纏不清,“哼!誰對誰錯會上見!”
這樣的老兵痞子耍起蠻橫來,王初恩一點辦法都沒有。特別是在紅四軍,會多吵架多,好像真理特別多,人人手上都有一份,官佐士兵們也就養成了習慣:誰對誰錯會上見。其實,有時在會上繼續吵,天昏地暗,不見天日,還是一筆糊塗賬,分不清誰對誰錯。王初恩想了想,只好同意由士兵委員會馬上召開士兵會,然後手槍連再火速出發,看是否能追上毛委員一行。唉,要是丁泗流是黨員也好,召開支部委員會要比開士兵會好得多。王初恩和紅四軍的許多黨代表一樣,都對這個士兵委員會滿肚子意見,那本是用來在紅軍中發揚*的,*是個好東西,可偏偏被那些舊軍官用來拉攏一些士兵弟兄,淨和黨支部作對。比如丁泗流,就成天攛掇著士兵委員會和黨支部、黨代表過不去,包括手槍連要不要買口豬來殺都要經過士兵會討論,那還要黨支部幹什麼?王初恩正因為對士兵委員會滿心芥蒂,才搬出來緩和丁泗流的怨意,誰想到反而被他揪住不放了,王初恩後悔得真想抽自己幾個嘴巴。
十七 誰對誰錯會上見(6)
手槍連到會的人員很齊整,除了派出的哨兵和正在造飯的伙伕外,其他人都到了,就連三個排長也一個不少,以往軍官們參加士兵會不大受歡迎的。這裡是士兵們自由說話的小天地,他們不喜歡軍官們攪和進來。今天的情況更有些特殊,手槍連單獨外出執行任務,黨代表就把丁連副給甩在了半道上。沒想到丁連副像只嗅覺靈敏的狗,竟然在蛟洋追上了連隊。這下子有熱鬧看了,手槍連的軍政長官要在士兵會一決雌雄了,誰對誰錯?士兵會上見!只怕今後手槍連到底誰說了算,就看今天的輸贏勝負了。唉,可惜的是連長這次沒帶著手槍連來上杭,強龍難壓地頭蛇,連順舟才是咱們閩西兄弟貼心貼肺的當家人啊。
士兵會由士兵委員會主任肖文生主持。
肖文生本不想在蛟洋開這個士兵會,他班上的黃松失而復得,跟著丁連副曾經失蹤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已經找黃松瞭解過情況。偏偏當事人丁連副又採用逼宮的辦法,非讓黨代表在蛟洋召開士兵會,這就讓肖文生很為難了。紅四軍由上到下的事,一到開會事情就大,事情一大又要開會,左不過是把開會當成解決矛盾的靈丹妙藥罷了,順帶著找出誰對誰錯。肖文生和其他士兵弟兄早有領悟。說是“士兵委員會”,其實處處由軍官們掌控,長官說要開會,誰還能不開不成?肖文生對此早就一肚子怨氣。
這會怎麼開,肖文生心裡也沒數。他看了看坐在前排的黨代表和丁連副,還有三個排長一個不漏,心想這哪還是士兵會?
“肖文生,開始吧。”丁泗流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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