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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望之至也。
今日有北人來,示將籍田敕。(按《憲宗紀》:元和五年十月,詔以來年正月十六日東郊籍田。)是舉數十年之墜典,必有大恩澤。丈人之冤聞於朝,(先是御史中丞李夷簡彈憑為江西觀察使時贓罪,以是貶。)今是舉也,必復大任,醜正者莫敢肆其吻矣。甚賀甚賀!僕罪大不得與於恩澤,然其喜不減之足下者,(“然”下,無“其”字,“減”下,無“之”字。)何也?喜聖朝舉數十年墜典,太平之路果闢,(音闢。)則吾之昧昧之罪。(“吾”下,無“之”字。)亦將有時而明也。方築愚溪東南為室,耕野田,圃堂下,以詠至理,吾有足樂也。(一無吾字。)足下過今年,當侍從北下,僕得掃溪上,設餚酒,以俟趨拜。足下發南州,當先示僕,得與獵夫漁老,上下水陸,擇味以給膳羞,雖不得久,亦一時之大願也。過是無可道。
福來辭行急,(福來,誨之之隸。)不可留。言不盡所發,不具。宗元頓首。
○與楊誨之第二書(一雲“與楊誨之疏解車義第二書”。此元和六年作。)
張操來,致足下四月十八日書,始復去年十一月書,(復前書也。)言《說車》之說及親戚相知之道。是二道,吾於足下固具焉不疑,又何逾歲時而乃克也?(一無“而”字。)徒親戚,不過欲其勤讀書,決科求仕,不為大過,如斯已矣。告之而不更則憂,憂則思復之;(“思”,一作“冀”。)復之而又不更則悲,悲則憐之。何也?戚也。安有以堯、舜、孔子所傳者而往責焉者哉?徒相知,則思責以堯、舜、孔子所傳者,就其道,施於物,斯已矣。告之而不更則疑,疑則思復之,復之而又不更,則去之。何也?外也。安有以憂悲且憐之之志而強役焉者哉?吾於足下固具是二道,(公娶憑弟凝之女。)雖百復之亦將不已,況一二敢怠於言乎?
僕之言車也,以內可以守,外可以行其道。今子之說曰“柔外剛中”,子何取於車之疏耶?果為車柔外剛中,則未必不為弊車;(“弊”,一作“敗”。)果為人柔外剛中,則未必不為恆人。夫剛柔無恆位,皆宜存乎中,有召焉者在外,則出應之。應之咸宜,謂之時中,(《記·中庸》曰:君子而時中。)然後得名為君子。必曰外恆柔,則遭夾谷武子之臺。(《左傳》定公十年,公會齊侯於夾谷,孔子相。齊侯使萊人以兵劫魯侯。孔丘以公退,曰:“士兵之。兩君合好,而裔夷之俘以兵亂之,非齊君所以命諸侯也。”齊侯聞之,遽避之。又十二年,仲由為季氏宰,將墮三都,公山不狃、叔孫輒帥費人以襲魯。公與三子入於季氏之宮,登武子之臺。仲尼命申句須、樂頎下伐之,費人北,二子奔齊。)及為蹇蹇匪躬,(《易》:王臣蹇蹇,匪躬之故。)以革君心之非。(《孟子》:大人格君心之非。)莊以蒞乎人,(《語》:知及之,仁能守之,不莊以蒞之,則民不敬。)君子其不克歟?中恆剛,則當下氣怡色,(《禮記》:子事父母,婦事舅姑,下氣怡聲。)濟濟切切。(《禮記·祭義》:子之言祭,濟濟漆漆然。今子之祭,無濟濟漆漆,何也?注:漆漆,讀如“朋友切切”。濟濟、切切,皆容貌。)哀矜、淑問之事,(《書》:皇帝哀矜,庶戮之不辜。《詩》:淑問如皋陶。)君子其卒病歟?吾以為剛柔同體,應變若化,然後能志乎道也。今子之意近是也,其號非也。(號,名也。)內可以守,外可以行其道,吾以為至矣,而子不欲焉,是吾所以惕惕然憂且疑也。
今將申告子以古聖人之道:“(聖”,一作“賢”。)《書》之言堯,曰“允恭克讓”;言舜,曰“溫恭允塞”;禹聞善言則拜;(出《孟子》。)湯乃改過不吝;(與吝同。)高宗曰,啟乃心,沃朕心”;惟此文王,小心翼翼,(《詩·大明》之文。翼翼,恭謹貌。)日昃不暇食,(《書》:文王自朝至於日中昃,不遑暇食。)坐以待旦;(《孟子》:周公思兼三王,以施四事,仰而思之,夜以繼日,幸而得之,坐以待旦。)武王引天下誅紂,而代之位,其意宜肆,而曰“予小子,不敢荒寧”;(《書》:高宗諒陰,三年不言;言乃雍,不敢荒寧。非武王也。)周公踐天子之位,捉髮吐哺;孔子曰,“言忠信,行篤敬”;其弟子言曰:“夫子溫良恭儉讓以得之。”今吾子曰:“自度不可能也。”然則自堯、舜以下,與子果異類耶?樂放弛而愁檢局,雖聖人與子同。聖人能求諸中,以厲乎己,久則安樂之矣,子則肆之。其所以異乎聖者,(一作“聖人者”。)在是決也。若果以聖與我異類,則自堯、舜以下,皆宜縱目卬騫鼻,(縱目,謂非橫目。卬鼻,謂鼻向上。“卬”,即“仰”字。又五剛切。)四手八足,鱗毛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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