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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這兒有滾鉤,你要過來,不也得掛上?”他說著,小心地提起右腿讓她看。
忽然,她羞得連耳根都紅了,趕緊上岸,從小包裡取出替換衣褲,慌慌地穿上。
“姑娘,請你把鐮刀扔給我,行不?”
她點點頭,把鐮刀扔給他,隨後又捂住臉,邊從指縫看他,邊用皺眉噘嘴壓去自已的羞赧。
他小心翼翼地割斷網繩,呲著牙,慢慢、輕輕地摘出鉤住腿肉的七個滾鉤,又用鐮刀探道,一步一步地繞過漁網,從淺水中走到了河岸上。
姑娘閉上眼,抿唇想了一會;忽然,雙眼猛地睜開,驚喜地說:“我認識你!”
“認識我?“
“噯。我在姑媽家莊子裡,小司州營,見過你吹笛子。”她說著,重扎自已長長的獨辮,又補一句:“我叫,田月月。”
“你真好,月月。我叫方陵照,29軍的排副,黑天裡和小鬼子在鐵橋上血拼,掉河裡了。”他揉揉鼻子,覺得“血拼”兩字說得太誇大。
月月很敬佩地看著他,問:“方大哥,您一定殺了好幾個小鬼子吧?”
“嗯,嗯……我殺死殺傷了,”他支吾一剎,決定讓月月更敬佩他,就撒謊:“四個小鬼子,對,四個。”
“啊,您是英雄!”月月雙眼放光,“走吧,上我家去躲一躲,上些藥。”她說著,往上走幾步,四下看看,才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村莊。
“這是什麼村?”方陵照看著被毀大部還在冒煙的村莊,不由擰了擰嘴角。
“香灘村,離盧溝橋十六里。”
“噢。”他想一想,知道自已身在日軍控制區,很危險。唉,要是在鐵路以西的小司州營,就安全多了。可這河水,怎麼會倒流到上游去呢?
“好,上你家。”他說一聲,挺一挺鐮刀,邊警惕地觀察周圍的情況,邊快速地向香灘村走去。
月月把自已的獨辮咬在嘴裡,一步不拉地緊跟著他。
進村;進月月家的院落。
四間屋,給轟塌了兩間,西圍牆和羊舍也倒了。鬼子來過,能劫的都劫走了;櫃子、木箱給砍破了,米缸給砸了;東間屋裡有吃剩下的羊骨頭,還有空酒瓶和日本罐頭皮。
月月先找出止痛清毒的中草藥,給方陵照敷,隨後邊罵小鬼子邊收拾屋子,再到屋後地裡挖出埋藏著的小米、豆子、鹹菜、雞蛋什麼的,燒水做飯。
方陵照一直看著她。月月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甚至咒罵時的哼鼻子噘嘴巴,都好看,耐看,看不夠。
他想像兵油子一樣對她說幾句*的話,但又不知該如何說。
吃飯,收拾院落,換洗衣服,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話。他知道了她家的許多事:她爹務農,也幹些石匠活;她娘在家餵雞養羊,還管三十來棵棗樹。她還有個弟弟,叫牛牛,十五歲,比她小三歲。幾個月前,有個日本女醫官牧田筠子認她爹媽做乾爹乾孃,還說日本人中國人原是一家人,可盧溝橋一開戰,香灘村就遭了殃,炮轟火燒,雞犬不留。鄉親們四散逃難,她一家四口也到處躲。昨下午,在駙馬坡,跑反的人群突遇了鬼子兵,就狂奔亂竄,把她和爹孃、牛牛衝散了。她想,今下午或者晚上,爹孃興許會帶了牛牛回家來。
她讀過兩三年書,但比起他,當然差遠了。她聽他說起故宮、天壇、雍和宮、盧溝橋的掌故和漢唐明清的正史、軼事,就情不自禁地連聲笑問:“真的?真的?”
她的眼神她的笑靨,著著實實地迷了他的魂魄。
大半個白天,忽忽地過去。其間,鬼子騎兵兩次從村外馳過;有四五十位鄉親,悄悄回村拾掇點衣物吃食,又離村遠走。
月月好幾次向鄉親們打問家人情況,但什麼訊息也沒有。他則躲在屋裡,輕易不出門,還隨時準備“撤”到村外莊稼地。
下午四點多,月月呵欠不斷,就到西后間她的小屋去睡一會。
她虛掩著門,她根本沒想著防他。
他的淫心動盪了,邪意突突地冒。他想靜心,心偏不靜;他想強壓邪意,邪意卻一次比一次更為強烈 。他猶豫,又猶豫,閉眼低頭,卻很難忍住那一陣一陣的熱。
月月巳經睡著了,睡得自然俏美,睡得松暢了一切。
他踮腳進門,愣愣地看月月,看她的蓋了薄被的身形,看她的烏髮、秀眉、嘴唇、閉著的雙眼、雙肩和一起一伏的胸部。
“我是29軍的兵,我是知書識禮的;我不該,不該……”他喃然,但微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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