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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就在梁方吾說最後一句話時,殷玉羽已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只是渾身疲軟,一發現雙手被縛,才知中了梁方吾的道兒。在燈光的黑影裡,他微睜了一眼,看見守在旁邊的正是他白天碰到過的三個人,一時惶悚莫名。他裝作昏迷未醒,腦子裡卻運思極快,暗道:這是一夥甚麼人?迷倒後為何不一刀殺了他?看來他們想從他身上得到甚麼東西。白天所經的一切,都是他們苦心積慮設下的圈套,自己不知不覺地墜入其中。夜深人靜,鄰近又沒有人家,唯有靠自己了。他很快靜下心來,默運“三清純陽功”,開始匯聚丹田之氣。
藍羅多走過來踢了他一腳,道:“這娃娃怎麼還不醒,一點便宜也沒得到,還要熬夜陪他,虧老本了嘛。”殷玉羽裝作渾無知覺,一堆爛泥似地癱睡在地上。
“他倒喝足吃飽了,我的肚子可撐不住了。”黎山雕不滿地嘀咕了一句。藍羅多和祝大義光顧了玉尺和地上的殷玉羽,連晚飯都忘了吃了。三人坐到了桌旁,狼吞虎嚥地大吃起來。黎山雕見放在他前面的玉尺有礙他挾菜,順手撥到一旁,又嘀咕了一句:“一根破尺,害得老子一宿沒得睡。”沒有生人在旁,他們都用土語方言交談,藍羅多瞧了一眼門外,好歹是根玉尺,恨不得一把拿過來佔為己有,但他不敢,梁老大在門外看著哪!他把玉尺放到自己面前,嘻笑道:“我還等著它發財的嘛!”
殷玉羽趁此時運功掙了一下,發覺功力未得全聚,還是無法掙脫。
“小娃兒醒了嗎?”門外的梁方吾問。
“沒的呢。”祝大義嘴裡含著飯,模糊不清地應了一句。
按*份量,殷玉羽早該醒了,更何況是身懷武功之人,莫不是在假裝昏迷不醒?梁方吾回到屋內,細查了捆綁的繩索後又走出大門外。今夜,他得格外留意四周的動靜,最怕的就是有夜行人經過,若是撞上殷玉羽的同黨,蹤跡敗露,那他精心策劃的圖謀就化為泡影。夜色深沉,星斗耿耿,他縱身飛竄到屋後的山上巡視了一匝,靜心細聽,並無異樣之聲,這才放心地回到大門之外。
突然,隱隱傳來了鐵蹄之聲。不一會,遠處夾雜著哭叫怒罵之聲,他不知發生了啥事。他忙招呼黎山雕、藍羅多、祝大義快到門外,道:“不知是清兵還是強盜?像是正在搶劫。黎二弟藍三弟,你兩人快去探明。”
也便是此時,殷玉羽凝聚丹田之氣猛地一掙,繩索鬆動了許多,但反綁的雙手仍未能掙脫。他急出一頭的汗水,從地上一蹦而起,把反綁的雙手湊到燭光上。蠟燭火力不足,心中越急越是抖動不止,一時不易燒斷。他忍住燒灼的疼痛,雙眼瞪著門外,心裡急呼道:“快,快,快燒斷,他們一發現,我就死定了……”
梁方吾和祝大義一直在門口看著羽山鎮的情勢變化,幾處已騰起一片火光。二人正急切地等待著黎山雕和藍羅多回來稟報。如果是清兵,沈宗衡也在其中,他雖不懼沈宗衡的一身橫練功夫,還是避開方為上策。見梁方吾來回踱步,祝大義已知他心內惶急。他指著屋左旁的山崗上道:“那裡是不是有個人影?”順著所指方向,梁方吾定睛一看,罵道:“那是一棵樹,你心裡慌了?一驚一乍的光會嚇人。”祝大義低下頭不敢再亂說一句。他退回到門口,見屋內人影晃動,殷玉羽正在燃燒繩索,急喊道:“娃娃他醒過來來了,正正在……”
這一驚非同小可,梁方吾遽然失色,搶身而進。“嘣”的一聲,殷玉羽已掙斷了繩索,順手操起桌上的玉尺,指著他,眼中射出冷電般的光芒。梁方吾駭然惶悚地後退一步,心裡明白,今夜若被殷玉羽走脫,將後患無窮。他命祝大義先將大門緊閉,再用花壇邊幾百斤重的條石柱牢壓緊,不怕他飛上天去。祝大義手忙腳亂地捧起一塊塊條石,全堆壓在大門後面……
殷玉羽冷眼逼視著梁方吾道:“我終於明白‘永逸山莊’‘永逸’兩字的含意了,殺人越貨,一勞永逸。”
梁方吾故作鎮定,答道:“到時你就明白了,這是‘永逸山莊’的一貫規矩。”
殷玉羽鄙視著對方,問道:“專門誘騙有錢的過路商賈和搶劫富家大戶?”
梁方吾對殷玉羽的鎮定不勝訝然,反使他心生忌憚。他也用劍遙指著殷玉羽的胸口,道:“是刀劍就喜歡鮮血。”他朝外面喊道:“你這夯貨,門柱緊了麼?”
“所有條石都用上了。”不一會,祝大義握著一把鋸齒形的刀衝進門來,站在梁方吾的旁邊,防備殷玉羽奪門而逃。
殷玉羽的口氣已冷峻之極,問道:“是誰指使你引我上勾,欲置我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