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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何不早說。如早說明,也就不會有括蒼山下的事了,司徒盟主的事關係到整個武林!”漁鼓道人懸在半空的心才舒緩下來,從懷中取出一包解藥,道:“須靜臥三日,否則就怪不得貧道了。”
王嘉胤趕上去問道:“請問殷玉羽上哪去了?怎的只見坐騎?望道長見告。”
漁鼓道人見王嘉胤為人溫和善良,言語坦誠,心中生出好感,道:“論真憑實學,陶老兒打不過人家,就用陰謀詭計殺人。姓殷的小子在哪裡,待他清醒過來後你自問他去。”他懊惱自己多事,沒來由地摻和到是非之中,向王嘉胤打了一個稽首,不敢多作停留,又拍著漁鼓又扯開了蒼老的嗓音……
三人將陶寒江抬回家中,撬開他的嘴把解藥灌了下去,默默地坐在旁邊等候他甦醒過來。
到了第二日下午,毒性方始退盡,陶寒江在白英渡的攙扶下才能坐了起來。他滿臉羞愧,料不到一生慣施毒藥的他反著了別人的道兒,所以醒來後絕口不提與漁鼓道人的相鬥之事。
三人等他痊癒後才告訴來意,並順便相詢殷玉羽的去向,在暗殺之謎未解之前,他是一個最值得懷疑之人。陶寒江一聽三人打聽殷玉羽,滿臉的不悅,斷然道:“你們是來求醫還是來尋陶某的晦氣?”
坐在距陶家不遠處山上的俞沖霄一路跟蹤,較三人為先到了這裡,正當陶寒江和漁鼓道人兩敗俱傷之際,他本想下去看看。但料到王嘉胤三人不久便到,一碰面反而露了行藏。目前除王嘉胤外,白英渡和付景等人都是可疑之人。
那個殷玉羽為甚麼要找諸葛長虹?就他所知,諸葛長虹與清虛子並無交情,也談不上有甚麼過節。殷玉羽的年紀大約二十歲多,諸葛長虹歸隱時他大概還未出生,自然也不會有啥恩怨了。那麼,殷玉羽是不是諸葛長虹所殺者的後代呢?有這種可能。歸隱前諸葛長虹所殺大都是貪官汙吏,不殺則已,一殺即是削草除根。按他的話來說,貪官汙吏的子女妻妾雖沒直接貪賄,卻已享受到了錦衣玉食,等於吃了百姓的血汗,殺之不枉。凡他所殺之人,不大可能有後代流傳。有一次在俞家,他曾板著指頭計算,共計百餘人,其中記得好像沒有姓殷的的貪官。
但貪官汙吏之間盤根錯節,他們也有六親九眷,良朋故舊……保不準是這些人的後代前來為其報仇。看來事情未明之前,一切都難以預料,一切都有可能發生。
諸葛長虹自知殺人太多也必然樹敵太多,年老時恐難以壽終正寢。更有甚者,他雖以殺貪官為己任,但貪官簡直就是春風野草,生生不息,只是大小不同而已,一個人總歸殺之不盡。世道如此,一個人是難以改變的。後來他也看清了,雖生出滿地貪官,根子卻在萬曆、泰昌、天啟三個皇帝身上。皇帝昏庸無道,奢侈淫逸,朝政荒廢,百姓苦不堪言,而大小貪官謊報的都是“年年五穀豐稔,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的一套陳詞濫調。他的心徹底涼透了,多見不如不見。
正當盛年的他突然從江湖中消失了,二十多年來,連俞沖霄也不知他的下落。
俞沖霄眼睜睜看著殷玉羽被陶寒江踢入八卦陣中的地洞之中。他不懂八卦之學,不敢貿然進入陣中細察,若不慎踩中機關,連自己也要被困其中,只不知殷玉羽目下是生是死……
殷玉羽一滾落坑內,便聞到一股黴味,眼前一片漆黑,分不清東南西北。最令他難受的是捆住他手腳的那張網,使他動彈不得。他用力向外推,那網不知是何物製成,堅韌異常,但他很快靜下心來,得先設法掙破絲網,再尋找出口,逃出這晝夜不分的地道。
離山前,師父再三告誡他:江湖之中的幫派恩怨瓜葛是個陷阱。口中說以‘義’字為先,其實無不一‘利’字為先。卑鄙者有之,野心家有之,見利則如蚊蠅爭血,相鬥則似蟻兵排列,一沾邊便會被人牽制,慎之慎之。細細思來,他至今才明白師父的一番良苦用心。他不敢胡亂滾動,若再滾落到更深的另一陷阱,恐怕就畢命於此了。
他先是靜心吐納,然後運功於雙臂,猛地向外推去。趁絲網未縮之際,雙手已伸出網孔,觸到了地面。但網孔太小,只能伸到腕部,肘彎無法透過。他靠著雙手細細觸控,發覺是人工鑿成的一個地道,地上沒有可以利用的東西。他不想就這樣悄然無聲地被關死在洞裡,更不想被陶寒江殺死。陶寒江把他當成那個和他長得十分相像的人,不知那人和他結下了甚麼仇恨?張冠李戴,任他自報家門也無濟於事。唉,也怪那人不得,只能怪自己長得和他太像了。他不能等死,他得抓緊時間掙脫這要命的絲網。他靠在石壁上喘了